第十章 火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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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兒父母親惡狠狠地瞪着我，瞪得我內心發慌，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雖然昨夜我只是帶着婉兒去忘憂山上尋無傷草療傷，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婉兒還只是一名雲英待嫁的姑娘，傳出去的話確確實實有損婉兒一女子的清譽，所以我必須要將事實解釋清楚。

    所以尚未等到婉兒父母親開口說話，我便先行解釋道：「古力叔叔、娟淑嬸嬸好，小侄龍英雄見過二位！」

    古族向來禮數周全，所以我很是恭敬地朝着婉兒父母親鞠了一躬。

    「昨夜，婉兒妹妹不小心磕傷了小腿，小侄便帶着婉兒妹妹去忘憂山上尋找無傷草療傷，不想半路遇到了一隻吊斑白大蟲，大蟲一路追殺我們，好在我們最後鬼使神差地擊退了大蟲，保住了性命，只不過這一路上耽擱了片刻，這才回來的遲了一些，還萬望古力叔叔、娟淑嬸嬸不要責怪婉兒妹妹才是！」我再次恭請了雙手。

    「哼！」古力斜瞪了我一眼！「你居然還有臉說耽擱了片刻？整整一夜不見婉兒蹤影，居然說是回來的遲了一些，虧你一個男人說得出口這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來，我且問你，婉兒的腿為什麼會受傷？」

    「這？！是為了見我，從竹樓上摔了下來才摔傷的！」面對古力質問，我只好實話實說道。

    「問題的癥結就在這了，婉兒她一女孩子，少不更事，容易被蠱騙，定是為了你出去了，才一夜未歸，我再問你，你，你們昨晚上有沒有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古力說到這裏，握緊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想必定是恨我入了骨髓，如果我與婉兒真的行了雲雨之事，恐怕古力會比昨晚的大蟲還要兇狠，生生地咬死了我。

    「沒有！」

    「有了！」

    聽到古力問到這個問題，我急忙答道「沒有」，可婉兒或許是為了保護我竟然說出了「有了！」。

    婉兒父母親、古族幾位在場族人以及我聽到婉兒當場承認我們有過同床之事後都甚為驚訝！古力和娟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們過往十分疼愛的親生女兒，他們想像不到他們如此信任的女兒居然會就這麼草草地把自己的身體給了我這個窮小子。

    古力走到被束縛住了雙臂不能動彈的婉兒跟前，抬起婉兒的下巴，將婉兒的臉頰上揚對着自己。

    「你剛才說什麼？」古力兇狠狠地問道。

    「有了！」婉兒堅強地又回答了一次。

    「什麼有了？」古力又問道。

    「我與英雄哥哥，昨晚在一起睡了一夜，自然什麼都有了！」婉兒面色平靜地說道，似乎我與她發生那件事是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情，就像夫妻間那般平常。

    「啪！啪！」清脆的兩下巴掌聲在空氣中迴蕩。

    古力健碩的手掌打在了婉兒白皙的臉龐上。

    婉兒白皙的臉上瞬間冒出了兩張血掌印，甚為刺眼。

    「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古力又問道，他似乎不相信他方才聽到的。

    「我，婉兒，古族族長古力的女兒，與山河村村民，龍英雄，昨夜睡在了一起，有了夫妻的關係，我們真心相愛，還請父母親成全，婉兒真的不喜歡吳良信，難道你們真的想看着婉兒一輩子不幸福，一輩子過着以淚洗面的日子麼？」婉兒忍着巨大的疼痛，認認真真地對古力說道，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也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勇敢地對着父母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啪！」

    古力朝着婉兒的左臉又是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巴掌。

    只不過這一次婉兒沒有絲毫躲避，任憑古力打，嘴角的血水剛剛流出唇邊就又被婉兒吞了回去。

    只不過這一次古力自己被氣得渾身顫抖，他無法想像自己曾經那麼乖、那麼溫柔、那麼聽話的女兒如今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更當着眾多族人的面大膽承認，丟她的臉，丟自己的臉，丟古家的臉，丟全古族的臉，更何況，這一個有婚約女孩子所作出的出軌醜事，是要行古族家法的！

    「古力叔叔！婉兒並未與我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係，她只是不想嫁給吳良信那烏龜王八蛋兒子而已，吳良信那烏龜王八蛋兒子，平日裏在學校便欺負同學，甚至欺負老師，昨天更是大膽噁心到偷看女學生上廁所，被我當場抓到，這件事全校學生都知道，您如若不信，可以問山河村學校的甜甜老師。古力叔叔您如果把婉兒嫁給那樣的人棍，婉兒今後能會有好日子過嗎？您這不是把您的寶貝婉兒往火坑裏推嗎？」我情緒激動地說道。

    古力略微沉思了一會兒，似乎聽進去我說的話了。

    誰知一直制住婉兒的吉婆突然開口說話：「臭小子！胡說八道！你當我們古族中沒有明白事理的人是嗎？有人偷看女廁所這件事不假，可是好像真正偷看女廁所的並不是村長吳德貴的公子吳良信吧？山河村民大多還是知道真相的，老婆子我聽說偷看女生上廁所的是你龍英雄！吳公子想要制止你的卑劣行為，還被你打傷了腿！你這真是賊喊捉賊！他村長家孩子的教養會比你這個窮小子差？」吉婆說話聲色俱厲，竟然像是理直氣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氣急反笑，原來吳家一家子早已經在村里將吳良信的卑劣行徑推到我身上，說是我的所為，這下子，就算淹死在黃河裏，我也洗不清了。

    原本有些猶豫還對我有一些信任的古力叔已經完全喪失了對我的信任，他扭頭對身後的族人祥子說道：「祥子，如果我們古族中女人在未出嫁之前就其他男子有了苟且之事，該怎麼處置？！」

    祥子面露難色，支吾着不敢說話。

    而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娟淑嬸嬸竟大聲哭嚎起來：「當家的！你這是要弄死我們的孩子嗎？」

    「是我想讓她死嗎？她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我今天不處置她，就是把祖宗家法於不顧，就是違背我與村長吳德貴的婚盟之約，婉兒她不忠不孝，我這個做阿爸的不能不仁不義，祥子！準備火橋！」古力含着眼淚說道。

    娟淑嬸見實在無法阻止古力叔的一意孤行，便哭喊着朝家裏跑去，也許她是不忍心看着婉兒被她親生父親懲罰吧。

    當祥子將十餘米的煤炭石油路點着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事火橋。

    那熊熊烈火以煤炭和石頭上的油脂為燃料，火苗不旺卻可清晰看見明火，想必對婉兒的懲罰應該就是要她赤腳走過那十幾米的石油火燒路吧！

    原來只是聽過傳聞說古族家法森嚴，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古力叔從吉婆手中拉過婉兒，他厚實有勁的手掌死死鉗住婉兒的胳膊，婉兒不禁疼痛難忍。

    「婉兒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與龍英雄有了那苟且之事！」古力叔似乎仍然不相信婉兒說過的話，又或是他自己也不忍心看着婉兒走過火橋被活活燒死，於是他又問了一遍剛才已經問過兩遍的問題。

    此時婉兒卻站直了身板，神態平靜，她用柔和的目光再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火橋，淡定地答道：「是！」

    「哎！」古力叔聽到婉兒如此堅定的回答，使勁地用拳頭鑿了一下子自己的胸口，「婉兒，我問你，你為了他走火橋要被活活燒死的，難道這樣你都不後悔嗎？」

    「不後悔！如果要我嫁給吳良信，而不能夠嫁給英雄哥哥，那我才會後悔一輩子！」婉兒堅定地說道。

    「好！你這性格倒也是我古力的女兒！那你就走這火橋吧！如果你死了，也算死的榮耀，我一樣會把你安葬在古族家族墳墓中！」古力叔說道。

    婉兒脫下了鞋子，束起了頭髮，看着火橋，慢慢地踏上了左腳。

    「不要！婉兒！不要！」我像發了狂似的喊道，幾步跑到婉兒身邊，拉着她的手，向古力叔跪下。

    「古力叔叔！請您成全我們吧！您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我祈求道。

    「不！可！能！我已經答應了吳德貴在先，而且你竟然與婉兒，與婉兒有了那事，要不是你非我族人，我一定親手殺了你！你現在還不要臉地要娶婉兒！？」古力狠狠說道。

    「好！我不再提無理要求，我只求您能放過婉兒一命！」我拼命地給古力磕頭，磕到頭破血流！

    婉兒在一旁使勁地拉着我也無濟於事。

    「你以為我逼着我女兒去死？要不是你勾引我家婉兒犯下了彌天大錯，我會要她走火橋？！」古力朝着我腦袋狠狠踢了一腳，他其實是不想我磕頭而死才踹的這一腳。

    「古力大哥，古族也有規矩，若有男子肯代替婉兒走這火橋，婉兒還是可以保住一命的！」一旁的祥子說道，他的這一句話引來了吉婆的一個白眼。

    但祥子的這句話卻給了我極大的希望，我立即起身，將婉兒推給吉婆，說了句：「煩請吉婆幫我控制住婉兒妹妹！」

    那吉婆就又像剛才一樣，麻利地拉住婉兒不讓她動，婉兒一柔弱女子，力氣是不如這老嫗的。

    我向古力叔拱手道：「古力叔！我願意代婉兒走這火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