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干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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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微亮的時候，火堆熄滅了。 et

    看着睡得東倒西歪的六個兄弟，四月滿足地笑了。

    幸好，老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

    他們七個是前幾年災荒的時候從同一個村子流浪出來的小孩，父母什麼基本都不在了。

    一路乞討，原來叫什麼已經沒人記得了，那時候七月才剛剛兩歲，真的是非常艱難才活下來。

    索性七月身體好沒生個什麼大病，或許也是天眷顧他們這些苦命的孩子吧！

    他沒有吵醒幾個，小孩子正需要睡眠才能長身體。

    四月去後山摘了些小小的野果子，算是他們的早餐了。

    青山鎮四周山清水秀，物產豐富，只要肯山還不至於餓死。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一月睜着迷濛的眼睛用缺了口的破罐子燒着水，這是他們唯一的家拾了，看見四月摘了果子回來不由嘟嘴抱怨：「又是這種果子，一點味道也沒有！」

    昨天吃了好的，這傢伙自然不想吃這些果子了。

    不過還是要吃，吃完四月站起身對兄弟們說道：「去後面院子帶那些破籃子，我們今天山采蘑菇！」

    一說采蘑菇，原本還有些睏倦的幾個全站起來了。

    「蘑菇，包子！」七月眯眯眼睛朦朧地看着四月，瘦瘦的小臉有一種說不出的萌態。

    「對，采蘑菇換錢買包子！」

    包子是動力，一群全激動得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反而拖着四月山了。

    山林內圍是沒人去的，那裏面有猛獸，他們平常也只在外圍活動，這次也一樣。

    要是平常的人家，這么小的小布丁哪敢讓他們山，也這些沒人管的流浪孩子才這麼大膽。

    「哇！這個蘑菇好漂亮呀！」七月手裏拿着一個嫣紅的蘑菇驚喜地說着。

    四月一看嚇了一跳，趕緊拍掉，怕他一個不小心把這個毒蘑菇放進嘴裏。

    「哇嗚！四月哥哥打人壞壞，嗚嗚！」七月被他這個動作嚇哭了！

    「四月你幹什麼？欺負小七？」三月有些不滿地說着。

    轉身趕緊哄七月：「七月不哭，三月哥哥幫你討回公道！」

    「我沒有欺負七月，他摘的那個是毒蘑菇很危險。兄弟們看好了，顏色鮮艷的都是有毒的，只有那種灰溜溜很醜的才是能吃的。」四月趕緊解釋，他這不是心急嘛！

    「小七，四月哥哥和你道歉，你不要哭！」四月也趕緊哄越來越大聲的七月。

    一世他是賣菜單發家，一點也沒想到自己那么小鋒芒畢露多麼的顯眼招人。

    「嗚嗚，嗚嗚~~~~(>_<)~~~~」可是小孩子哭起來，你越勸，他越哭，四月真無奈呢！

    「小七不哭，等賣了錢，四月哥哥給你買冰糖葫蘆，好不好！」四月很無奈道。

    「冰糖葫蘆？真的嗎？」果不其然，在四月使出冰糖葫蘆這一大殺招以後，七月臉立馬放晴了。

    「等賺了錢，我們每人買一串冰糖葫蘆！」他只好這麼說，只是有些肉痛，多存一點夠一兩銀子能去官府立一個新的戶口了。

    有了戶口他們才不是黑戶，一世自己是不知道這些，才會被人安奸細的罪名。

    這裏的一兩挺多的，一千是一兩，十兩白銀一兩黃金。

    有了冰糖葫蘆的再次激勵，幾個孩子更加努力的采蘑菇了，四月看了欣慰了不少。

    ~~~~

    老胡家自爺爺那一代開始在青山鎮定居，到他這一代已經六十年了，他們家開的乾貨店是有口碑的。

    最近日子越來越熱，那群鄉下的懶婆子也不去采蘑菇了，店裏的干蘑菇斷貨，這可少了一筆收入，家裏十來口靠着這乾貨店養着，他可是愁死了。

    眼看今天太陽都下山了，還是沒有人送貨，他眉頭真是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了！

    鎮合作的好幾家大戶都表示需要干蘑菇，這都是錢呀！

    他急得嘴巴都冒泡了！

    「胡老闆！」一個軟軟的童聲從腳下響起。

    他低頭一看看見一個瘦瘦小小五六歲左右的小孩正抬頭看着他，眼睛格外黑亮。

    不過一身衣服太破了，和叫花子一樣，只是可以看的出洗得很乾淨。

    「你是哪家的小孩？」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亂走，不怕拐子嗎？

    「胡老闆，我哥哥讓我送貨的！」送貨？老胡眼前一亮，送貨，他仿佛聞到熟悉的味道！

    這是哪個村的，他怎麼沒見過呢？

    「什麼貨？你哥哥是哪一個村？」會來送乾貨的他都有點印象，是沒見過這么小的孩子！

    「林家村，哥哥說我們是剛從很遠的地方搬來的，這是哥哥要我送的干蘑菇，他去買糧食了！」

    隨口說了一個村子名，四月真不想和這個老頭廢話！

    可惜年齡是個硬傷！

    剛搬來的？莫非是林家村大鐵家的？

    老胡疑惑了一下，聽到干蘑菇立馬眼睛發亮，趕緊給他稱了，剛好兩斤，他正缺着呢！

    「一斤十，兩斤二十！」

    四月額頭冒黑線，這個奸商，欺負他小孩子嗎？

    「一斤一百的，哥哥說了的！」表示你別想欺負小孩。

    「哥哥說不是這個價錢去李老闆那裏！」

    你不要很多人要的！

    本來還想誆騙一下小孩的老胡急忙改嘴：「是一兩十，我記錯了，你這小孩真是的！」

    要是被死對頭收了，那好不容易求到的大戶方家沒戲唱了，聽說方家老太太正嘴饞這干蘑菇燉小雞呢！

    這個小孩看去年齡很小倒是挺聰明的。

    「諾，數好，可別說我老胡欺負小孩子！」

    你本來欺負小孩！

    四月一把接過那一串兩百銅錢眼發光，哈哈，再來個幾次可以立戶了！

    這次十天的辛苦沒白費。

    看着那個急忙跑出去的小孩，老胡摸摸鬍子，肯定嘴饞買零嘴去了！

    鎮外破舊的山神廟門口，一排的小屁孩眼巴巴地望着山的路口。

    「來了！四月來了！」五月興奮地大叫一聲立馬向抱了一包裹的人影跑去。

    「包子！」七月跑得最慢，還記得次的包子呢！

    只是晚沒有包子的！

    一臉高興地回到廟，瓜分完四月買的大餅，六小圍着他問個不停。

    「四月，賣了多少銅錢？」這是樂呵呵的一月。

    「兩百個大子，花了十買了二十個大餅，還剩一百九十，每個人發十錢，剩下的歸公用啦！」

    有獎勵才有動力，六個小子歡天喜地地收好自己的錢。

    「可得放好別丟，等明天那批賣了還有錢，存夠一千，我們可以去官府立個戶口，到時候再建個房子，冬天不怕冷了，我們有自己的家了！」

    家！一聽到這個字眼，留下滿眼的憧憬，他們的家耶！

    「那冰糖葫蘆！」別看七月最小，可這記性最好了，他還沒忘記這冰糖葫蘆呢！

    「對對，冰糖葫蘆！」五月趕緊提醒，他和六月都是六歲，最皮的時候。

    「今天賣完了，明天再買！」四月去得太晚了！

    「哦！」六個垂頭喪氣，要到明天呀？那晚睡不着了！

    「青山鎮附近有幾十個村子，我們去哪一個村立戶呢！」四月有些苦惱，立戶還要村長的擔保，他們一個村都不熟呀！這裏也需要錢買禮物。

    「去花家村，那裏的桃花可漂亮了！」一月興奮地說。

    次他去那裏乞討，有個漂亮的姐姐還給了他糖吃，他不知道那時候他剛剛好趕人家辦喜事呢！

    「不要，去劉家村，那裏離鎮近！」最重要的是那裏有個月老廟，好多夫人小姐喜歡去，到時候乞討可多錢了，二月一臉嚮往！

    頓時現場又亂成一片，幾個小屁孩爭得快吵起來了。

    四月無語，他們都是看哪裏乞討好去哪裏，可是他們以後不是乞丐了！

    「去林家村吧！這麼說定了！」

    四月拍板，主要那個林家村離鎮既不遠，又是在河邊，而且靠着附近物產最豐富的大青山，所以較好混一點。

    這些日子，四月已經成了他們的領頭，威嚴不小，在他們心跟着四月有肉吃，所以沒什麼異議。

    既然準備去林家村定居肯定要打聽一下那個村的情況。

    第二天，四月去賣干蘑菇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一月和二月，其他幾個留在廟裏看着他們的蘑菇，這可是錢呀！

    而這一大早的，一向平靜的林家村卻是挺熱鬧的。

    「哇！這天殺的老頭子，你還讓我們娘幾個活嗎？你把全家都餓死才甘心嗎？……」

    村長婆娘殺豬一般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清晨，林家村頓時一片熱鬧，七大媽八大姨全往村里最好的青瓦房子跑去，好戲又開始了！

    只見村長娘子林劉氏揪着村長的耳朵在院大罵！

    「這個村長肯定又偷了錢去買酒吃了！你看村長娘子氣得臉都白了！」一個長得刻薄像的大嬸有些看好戲地說着。

    頓時被耳尖的林劉氏給聽見了：「看什麼看，沒見過夫妻吵架，你們都不要做飯了？一大早的！」

    林劉氏氣得把門給關了，一群人才鬧哄哄地離去，院子裏依舊是爭吵聲不斷，劉氏的哭喊聲不斷！

    湊在人群外看熱鬧的一月好地聽着八卦。

    「又買酒，要我說，村長哪點都好，是太愛喝酒了。」一個穿青色粗布衣的婆子和一邊的紅色衣服的大媽津津有味地說着，完全不在意旁邊的兩個小聽眾。

    「是呀！昨天把大牛打獵換回的幾兩銀子全部拿到鎮換了酒吃。要我說，林家嬸子也是苦命的，攤這麼個丈夫！」紅衣的葛婆子是個寡婦，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嘴巴，最愛別人家說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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