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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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呼呼的包子耶！……」

    「又香又好吃的芝麻餅呀！…」

    ……

    早市剛起，清晨的薄霧還未徹底散盡，街便到處一片熱鬧了。 et

    耳邊是叫賣聲，還價聲不絕，入目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大街的人們，臉的愁苦卻是不多，由此可見生活水平應該不差，明顯這個皇朝正處於盛世，人們安居樂業，四處繁榮昌盛。

    當然，不管如何的繁榮，有些東西依然無法避免。

    「天殺的狗雜種！竟然偷俺家的包子！…」

    突然，一聲怒罵劃破天際，蓋過了一片的嘈雜，人們好地停下手的動作朝來處看去。

    接下來是一片雞飛狗跳，喊打喊殺，兩邊的攤子被前頭跑的小乞丐撞得亂七八糟，擺攤的一片叫罵聲。

    「噗！」這是無妄之災的，被後面追得粗猛大漢撞的屁股着地，那漢子手還拿着一個擀麵杖，撞了人也不停，繼續怒氣沖沖地追去。

    直到兩人都跑遠了，被撞在地的人才蒙蒙然地回神。

    過了不久他才施施然地站起身朝着目標走去。

    那是一個放着熱騰騰包子的攤子，主人因為去追偷包子的小賊正不在攤。

    被撞的那是個非常瘦小的男孩，大概五六歲。

    小男孩摸摸被摔痛的屁股，轉着眼珠四處看了一下，見沒人注意，才光明正大的從蒸籠里拿了好幾個包子揣在懷，然後好像給錢似的扔了幾個小石子到一盤放錢的碗，發出「鐺鐺！」的清脆聲。

    這個小鎮的民風非常淳樸，不然賣包子的也不會扔了攤子去追小偷。

    而且主人不在，買包子的會自覺的把銅錢放在攤子，這麼偷奸耍滑的大概只有這個小男孩了，偏偏他又裝得非常正常的樣子，所以一時倒沒有人發現，等發現他早走遠了，誰還記得誰？

    果然他較聰明。

    不過抱着熱乎乎的包子回到城外破廟的時候，他卻自嘲地笑了。

    聰明，他不過是小聰明吧！

    想到今日看到和聽到的一切，他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前世芳菲的勸解根本沒錯。

    政治清明，經濟繁榮，國泰民安。

    如今的軒轅皇朝正處於盛世的景象，前生他是多麼的愚蠢才會以為憑藉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可以稱王稱霸，最後竟然還想去謀朝篡位呢？

    百姓安居樂業，包子鋪沒人看着也不會有人偷盜，自己竟然會以為自己當皇帝會更好，一統世界，千秋萬載，真的是愚不可及。

    這點小聰明而已！

    起那些權臣皇帝的心計，哪個看不穿，最後還不是被人拿來當槍使，還連累一群生死不離的兄弟。

    他對不起的到底有多少人？

    想到最後與他不離的只有......

    他抬頭看進破廟裏，只有這一群最初的兄弟！

    結果他呢？

    飛黃騰達以後翻臉不認人，甚至與別人一般瞧不起他們的出身？

    他憑什麼瞧不起，他不也是乞丐出身，不知道那時候那群人在後面怎麼笑話自己？

    ~~~

    「四月，你怎麼還在這裏？我剛剛跑得都沒力氣了！包子到手了，哈哈我聞到香氣了！」

    一個小個子髒兮兮的小男孩撲到他身，一把搶過他懷熱騰騰的包子衝進廟。

    「哈哈，兄弟們，吃包子了，今天我去引的包子陳，我一個人兩個！」

    這個是剛剛被那個賣包子的追殺的小叫花子。

    他與四月演了一場調虎離山之計，只為了七兄弟今日的吃食。

    在四月生病沒好之前，他們已經連續三天用野果子之類果腹。

    現在看見這些熱乎乎香噴噴的包子，不禁個個哄搶，狼吞虎咽。

    看着那一張張枯黃的小臉，四月不由有些感動。

    他回來了，回到了穿越的最初。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自不量力的去爭什麼，他一定要好好賺錢改善他們的生活，不要六個兄弟再落得前世的下場，一定讓他們每個人都幸福。

    也許這也是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的原因吧！

    為了補償他欠下的！

    「哇哇！好香，好吃，四月，你太厲害了，以後我們跟你混啦！」長得較高的，皮包骨頭像一根棍子的一月含着包子，嘴角流油地說着，包子真是太香了！

    「對了，四月，這一個給你！」

    今天去引開包子鋪老闆的三月不忘他的那一份，拿了一個直接塞進他懷：「別傻着了，趕緊吃！」

    吃了這一頓還不知道下一頓在哪裏呢？

    像他們這些流浪的孤兒都是過得了今天是今天，明天沒準被拋屍亂葬崗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們餓肚子了！」四月咬了一口包子皮輕聲地說着，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見，其餘幾個兄弟鬧哄哄地沉浸在包子的喜氣沒注意他一閃而過的淚光。

    吃完包子，肚子飽了的六人到處玩耍，沒有一點的煩惱，畢竟他們最大才八歲而已，哪會想那麼多。

    在他們的心，明日便去乞討，有的吃好，沒得吃忍。

    「三月！」四月拉過一邊拿稻草追趕一月的皮小子。

    「幹什麼？四月，你別攔着我，看我不教訓這個一月，竟敢說我臭，他才臭！」

    四月無力翻白眼，他們都是乞丐，哪一個不臭？

    「你們都別吵了，我有事說！」他大喊一聲，其餘的幾個才安靜下來懵懂地看着他。

    四月好像生氣了！

    「你們還想不想再吃包子？」先用食物誘惑這群皮小子才是。

    「想！」六個人異口同聲，想起之前的包子流口水，太好吃了！

    「四月，你還要去包子陳那裏偷包子嗎？這一次我去引開他！」二月今年七歲，卻長得最瘦了，他迫不及待自告奮勇地舉手，興奮的小眼神讓四月無語。

    「那樣會被巡邏的捕快發現的，那個辦法只能用一次！」四月皺着小臉回答他，小小年紀臉卻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樣。

    三月忍不住伸手掐他的臉：「四月，你這樣子好醜！哈哈！」

    果然，小孩子的注意力不容易集，三月一起鬨，其餘幾個又來了。

    四月趕忙揮手讓他們再次安靜。

    「我聽擺攤的劉二嬸說干蘑菇很值錢，我們如果有可以換錢買包子了，到時候還可以穿暖暖的衣服，買糖果吃！」果然，誘惑一群小屁孩真是遭罪呀！

    「包子？」

    「衣服？」

    「糖果？」

    一眾小屁孩眼睛閃閃發光，好吃的，還有衣服穿？

    「可是我們沒有干蘑菇呀！」一月發現了重要的問題。

    其他一聽馬全部垂頭喪氣。

    是呀！他們沒有干蘑菇呀！

    「我們可以去後山采蘑菇，等曬乾了可以賣了！」四月笑着說，見六人都期盼地看着他，他心裏很欣慰！

    現在正是蘑菇瘋長的季節，只是較分散，而且曬乾以後沒有多少，所以較值錢，一兩可以賣十，一個肉包一錢，肥豬肉的價格一斤不過十八，可見這是珍。

    「哈哈，我們馬采蘑菇去！」一月他們興奮地大叫，這個後山有多少處有蘑菇，沒有人他們這群成天在山裏混的清楚，沒想到可以換錢。

    「先別急，蘑菇有的是有毒的，你們知道嗎？還有我們這樣髒兮兮的，人家乾貨店的老闆不會收我們的蘑菇的，只會認為我們是偷來的，然後報官！」這髒兮兮的樣子他再也無法忍受，洗去這一身，他們才能真正的擺脫乞丐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

    ~~~

    午溫暖的陽光照得小溪不再那麼冰涼。

    柳樹邊，小溪，幾個小子正在賣力的潑水，個個赤裸裸的；個個皮包骨的；個個黑瘦黑瘦的。

    營養不良，頭髮髒兮兮的糾結在一起，原本清澈的溪水被他們污染得很是渾濁，溪水的小魚都翻白肚，可見他們身有多髒！

    四月沒去理他們，先是用力地用溪邊的野草戳去自己身厚厚的污垢，又把糾結的頭髮用撿來的皂莢沫洗了一遍遍，直到不再糾結在一起。

    忽然，一潑水噴得他眼花：「四月，你做什麼，一起玩水呀！」

    三月這小子最皮了！

    「趁着太陽好趕緊洗乾淨，你還想不想吃包子了？」

    四月沒有和他胡鬧，只是笑着說然後繼續洗，洗出原本慘白的皮膚，整個人變得乾淨起來，原本髒兮兮的小臉也變得清爽。

    一旁的六小看了覺得很新，也學起他洗起來，洗的時候互相搓背，又是一陣打鬧。

    等到太陽下山，一群才穿着依舊破破爛爛皺皺巴巴分不清顏色的破衣服回破廟，只是身已經沒有那些臭味，個個都清爽乾淨了不少。

    回到破廟，四月用稻草編了幾個繩子一一幫他們綁好亂七八糟的頭髮。

    這時候這些鬧了一天的小子終於安靜下來了。

    「四月個個，你真好！」奶聲奶氣說話的是最小的七月，其實他才四歲，要在那些平凡人家是個剛剛會到處跑的小孩子，哪裏像他們這樣，流浪四方。

    「肚肚餓了！」他用濕潤的眼神帶着渴望的看着四月，四月有些心酸，可憐的小七最後為他擋刀而死，他真是該死！

    「別怕，剛剛哥哥抓了魚，等下熬湯喝！」小溪的魚很少很小，只能燉湯熬過今天，明日山下點陷阱什麼獵點野雞之類，有了收入，他們才能吃飽，有希望建個草屋，去青山鎮府衙建立戶口，真正的安生立命。

    「魚！魚！」小七流着口水露出純真的小臉看着已經升起的火堆。

    剛從水裏跑出來，雖然不是冷天還是暖和一下，避免生病，這可是一點發燒感冒要人命的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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