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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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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王怕得不行, 宮中濮陽則是愁得不行。筆硯閣  m.biyange.com樂—文

    此事,委實蹊蹺, 又十分棘手。

    濮陽與漢王差了將近十歲, 漢王小時的事,她倒還記得一些。

    「漢王幼年時, 鄭王還說過, 他與先帝小時候生得頗像。」濮陽回憶道。以鄭王輩分,不至於奉承一稚子, 他說像,必是真像。

    衛秀頷首道:「漢王是蕭氏血脈, 應當是不假的。」

    漢王之母,位份不高, 生子之後方受封為三品婕妤,在此之前不過一美人而已。

    濮陽極力回想一番,也想不起那那位婕妤的模樣品性。那位婕妤過世得早, 濮陽隱約記得, 仿佛是漢王七八歲時,便不在了, 漢王出生後,她也不曾再升過位份, 一直在三品上。濮陽自幼長在帝後膝下,與妃嬪們見的本就不多,又過了許多年,她怎麼也記不起那位婕妤,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濮陽嘆了口氣,道:「漢王孩抱之時,也曾得過先帝厚望的。仿佛是生得可愛,又特別聰明,她周歲時,先帝還請了一道人來為她祝禱,那道人曾言漢王有帝王之氣,使得先帝大喜,厚賜了那道人一番。不過兩三年後,漢王便越來越膽小,時常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先帝大失所望,也不去管她了。」

    將公主裝作皇子來養,必是有什麼緣由的,不知婕妤是如何教導,將漢王的膽子越教越小。莫非是因漢王所受矚目太過,怕護不住她,故而有意將她教得拙一些?

    衛秀搖了搖頭:「倘只這點膽色,起頭便該直言誕下一公主,何必如此周折。」

    濮陽心想也是,她抬手擰了擰眉心,道:「不猜了,令人去查罷。」

    此事要查,自是先從婕妤宮中查起。當年的宮人,或是出宮,或是老去,又或散在不知哪處殿宇,查起來,頗需費些功夫。

    幸好宮中諸事,皆有明文,還不至於無跡可尋。

    濮陽喚了兩名心腹來,令他們去密查。

    之後幾日,濮陽便日日督着這一件,子嗣之事也先擱到一旁了。

    衛秀倒是不大關心他們蕭家血脈亂不亂,她頗為無奈地想道,不論漢王入不入罪,子嗣暫是沒着落了。如此一來,要讓大臣們清靜些,便只有與他們尋些事來做。

    衛秀想了想,何事能既讓大臣們忙得抽不開身,又能忙得長久。

    見濮陽正聽心腹回稟查到之事,她便帶了兩名宮人,往宣德殿去了。

    各地奏報在宣德殿中皆有存檔。衛秀令人取了近日的來看,坐在御案後翻了半日,便看到齊國皇帝病危一事。

    漢王那事,才查到漢王出生當日便斷了,當日在婕妤殿中侍奉的宮人,除卻出宮的,皆都歿了,連當日為漢王接生的穩婆,也早在多年前便遠走他鄉,不知所蹤。線索斷得乾乾淨淨。在宮中是一絲都查不出了。

    這其中,必是有人做手腳。濮陽頗為惱怒,令心腹出京去查,那些出了宮的宮人總不可能都過世了,還有那穩婆,但凡她還在大魏境內,便不可能查不出。皇帝要尋一個人,除非她死了,不然便只時間問題。

    心腹一退下,濮陽便在殿中四處尋衛秀,將幾處衛秀常待的地方都尋遍了,也不見她的身影,濮陽愈發覺得煩躁,喚了宮人來一問,方知衛秀去了宣德。

    濮陽看了看天色,已是能用晚膳的時辰,她略一思索,便令宮人先將晚膳熱着,自己去往宣德殿接衛秀回來。

    夏日將近,白晝漸長,夜幕降得也遲。

    濮陽見接連幾日,天況皆好,便想問一問阿秀的意思,她們可出京往別宮去住兩日,若是別宮景致合阿秀心意,留在那裏避暑也未嘗不可。

    如此一面想,一面走,倒把方才聽完心腹奏稟後的惱怒消散乾淨了。

    行至半道,濮陽便見衛秀朝這邊過來。她不由一笑,加快了步子。衛秀也停了下來,抬頭看着她,見她走得急,宮絛都亂了,便伸手替她理了理。

    濮陽笑意更深,隨口將適才想的說了來:「這幾日天況甚好,觀天色,接下去也當無雨,你可想去別宮住幾日?」

    京外有幾處別宮,遠的距京數百里,近的也就一兩日路途,不論遠近,她們想去,都十分便宜。

    衛秀也顯出些興致來,想了想道:「不如再過幾日,臨近夏日時,去終南山上避暑?」

    倒是與濮陽想的,差不多。濮陽自是答應,打算明日便令宮中準備。

    用過晚膳,濮陽不免與衛秀抱怨兩句:「查到要緊處就斷了,出京去查,還不知要多久。」

    衛秀見她神色苦惱,還頗覺有趣,笑吟吟道:「你何不直接去問漢王?」

    濮陽聞此,倒是不苦惱了,也跟着笑了笑:「漢王那膽子,若是直接問她,怕是要嚇着她。」

    衛秀聽她如此言語,便知不論查出來是什麼緣由,漢王想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七娘若是只求一個真相,便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去密查,直接將漢王下獄便是。

    衛秀看穿了,也沒說破,倒是說起旁的事來:「你即位之後,還未派人出使過齊宋吧,這陣子,不如遣個人去看看。」

    齊魏宋三國,平日裏並無太多往來,衛秀忽然提起,必是有什麼打算了。濮陽也想起齊帝病重之事:「豫章王那條線?」

    「該收了。」衛秀道。

    濮陽一笑:「如此,我想想派何人去為好。」

    這一去,少說也得半年,總得派個穩妥又多智的大臣,也好他在齊境內見機行事。豫章王已做了太子,可惜手腕不夠,壓不住兄弟諸王。齊帝病危,太子即位,齊國想必還有一場好戲要唱。

    衛秀又道:「齊帝若駕崩,宋國也會遣使弔唁,到時,需將宋國也一併拖下水。」


    齊國新君是誰,魏國與宋國都不在意,二國樂見的是,齊國內亂不斷。濮陽明白她的意思,一國倘使國政動盪,便無力與外開戰,到時,魏也好,宋也好,都可在齊上撕下一塊肉來。

    魏國一直未曾對齊宋用兵,一個極為要緊的緣由便是大江阻隔,中原大軍不善水戰,難以渡江。若能在南地佔據一塊地,將來出兵,便容易多了。

    濮陽喜道:「先遣使訪齊,再派人去遊說宋帝,齊國幾位皇子,各懷心思,各據勢力,我派人點一把火,齊帝駕崩之日,便是齊國內亂起之時。」

    衛秀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朝中也當準備起來了。」她說罷,頓了頓,又道,「可惜了齊國那位廢太子,若是他在,咱們便無隙可乘了。」

    濮陽也想到前世,那位廢太子登基後的作為,頗為贊同:「他能即位,想是一雄主。」

    「二十年內,大魏難以渡江。」衛秀也道。

    她能說得這般篤定,可見是花過心思去研究廢太子事跡的。濮陽頓時酸得牙都倒了,似笑非笑地望着衛秀道:「看來阿秀對此人,頗為讚賞。」

    衛秀端起茶盅,笑意深深地望着濮陽:「確是有些讚賞,只是不及我待七娘之傾慕。」

    濮陽猝不及防,呆了片刻,臉頰漸漸就紅了,口上還強自鎮定:「我自是知阿秀心意的。」眼中的笑意卻是掩都掩不住,望向衛秀的眼神中,滿是歡喜。

    衛秀心中也跟着歡喜起來,若只是這樣一句言語,便可使七娘高興,她為何,要吝嗇言辭?

    隔日,濮陽便召了丞相、驃騎將軍與戶部尚書三位重臣來密商使齊之事。

    國之大事,並非衛秀與濮陽說了,便作數的,濮陽還需與大臣商議,商定了,方能頒佈下去,分派差使,其中又涉及吏治,極為複雜繁瑣。

    丞相與驃騎將軍皆頗振奮,顯出躍躍欲試來,戶部尚書倒是遲疑不定:「國庫錢財,怕是不足。」

    驃騎將軍一擰眉:「年年賦稅入庫,卻不見什麼用度,怎地又不足了?」

    濮陽與先帝一般,繼位之後,既不修宮殿,也不修陵寢,更別說其他勞民傷財之事,國中這兩年也算是安穩,朝中又是吏治清明,這時再言國庫不足,丞相也不高興了。

    戶部尚書忙細細與皇帝奏稟:「若只一兩仗,我大魏自是不懼,打上三五年,也動不了根本,然而,若長久打下去,便是府庫外溢,也經不起消耗啊。」

    戶部尚書怕的是一戰不定,一而再,再而三。

    齊宋兩國,再是虛,也有根基在,三五年是定不了的。

    驃騎將軍大是不悅:「依尚書所言,乾脆什麼都不做,將粟米錢財堆在庫中生蟲……」

    丞相皺眉,瞥了他一眼。將軍憤憤忍住了,沒再往下說。

    濮陽看了他三人態度,心中也大致有數,與三人道:「事關重大,戶部不妨去將近些年收支整理了,呈與朕看看。丞相與將軍也去想想,此事如何着手為好。大魏國力雄厚,不怕打,卻也不能白白損耗。」

    三人聞此,一同稱是。

    陛下召他們來,便是已有所意動了,要緊的是如何行事為好。戶部之言,雖有些謹小慎微,但也合情合理。丞相與將軍既是振奮,也存了謹慎之意,出宮好生琢磨去了。

    待到八月,濮陽攜衛秀在終南山別宮避暑之時,漢王那事,總算查清了。婕妤宮中還有一位老宮娥存世,那宮娥恰巧很得婕妤重用,又因她忠心,竟讓她活了下來。

    宮娥放出宮後,嫁人生子,有了家人牽累,遇宮中逼問,便也說了。原是婕妤胸懷野心,有爭上之意,方才出此下策。起頭也是好的,小皇子聰慧,很受寵愛。等漢王長大一些,婕妤為免她在外被人識破了身份,便將實情告與她。興許是婕妤描繪若被人識破後會怎樣怎樣,用詞兇殘了些,竟將漢王嚇着了,不敢在人前開口不說,還十分膽小愛哭。

    婕妤心機用盡,得了這麼一個結果,甚是失望,不幾年竟去了,可憐漢王一人獨守秘密,愈加謹小慎微,不敢出頭。

    「臣又經幾度查訪,核實,確認她所言不虛,漢王之事,大抵便是如此了。」

    濮陽忽然想起少年時,有一回,漢王被滕王帶着兩名世家子堵在角落裏,滕王霸道,又有同伴壯膽,推了漢王一下。漢王被推倒在地,紅着眼睛,掛着兩包淚,又是可憐,又是委屈,她不知反抗,卻也不求饒,只是忍耐。

    那時還是她看不過眼,上前斥退了滕王。待滕王走後,漢王方落下眼淚,一邊委委屈屈地哭,一邊含糊不清地與她道了一聲:「多謝阿姐。」說完後,便抹着淚,嗚嗚嗚地走了。那會兒她約莫六七歲,個頭小小的,手也小小的,邊用手背抹淚,邊偷偷看她,那小眼神,怯怯的,如同受了驚的貓兒。

    濮陽沉默了一會兒,與那心腹道:「那些知情者,活在世上的還有幾人?你派人監看起來,不可令風聲走漏分毫。」

    心腹自是明白,從今日後,這世上絕不會傳出任何與漢王身份相關的言語。

    當夜,濮陽窩在衛秀懷中,嘆息道:「做阿姐可真是難,小時候護着她,長大了,還得護着她。」

    衛秀聞此,便知漢王依舊會是漢王。她摸摸濮陽的背,什麼也沒說。

    不多時,濮陽便靠在她的懷中睡着了。

    衛秀看着她的睡顏,微微一笑。

    遣齊的使者今日已出發了。朝中已忙碌起來。不論是要將齊宋二國慢慢蠶食,抑或一鼓作氣,雷霆一擊,至少這十來年,大臣們都騰不出空來,對後宮指手畫腳了。待十來年後,想必七娘已能從宗室當中選出以為賢能後輩,來繼承大位。便是選不出來,那時七娘的威望,也足以平定一切流言。

    衛秀又低頭看了看濮陽,唇角漾起一抹笑來,閉上眼,也陷入睡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章了。

    這篇是我寫的最長的一篇,大概有四十萬字。多謝大家的耐心和一路的包容指正。我會繼續努力,爭取進步的。

    又及,

    知道不是我一個人萌小哭包,高興之餘,我又開了個漢王的新坑。

    文名是《桃花曲》,專欄可見,大家一起去圍觀哭包吧。

    至於《謝相》,咳,我們一篇一篇來。



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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