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健身房姚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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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還有一個來月就要過年了，今年盡搬磚，一分錢都沒剩下，還背了一屁股債，現在又丟了工作，可怎麼回家啊！」

    姚小白愁眉苦臉坐在床上，翹着腳丫子，一手夾着個煙屁股，一手無意識地扯着小腿上的腿毛。

    「這一年才回去一次，不說大包小包，可總不能空着手吧！」

    正是抓耳撓腮的時候。

    「悟空，好久沒有給你寫信了……！」

    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95338，

    臉上的愁苦又加多了三分，手機響了許久，姚小白死活不接，對方也是鐵了心，打完一次又來一次，再來一次，還來一次。

    最後他一臉無奈，還是硬着頭皮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是姚小白姚先生嗎？你在我行辦理的信用卡，本期賬單已經逾期，請儘快還款，不然……！」

    「到處都要錢！錢！錢！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姚小白接完電話後是越想越急，越急越愁，那張臉，苦得都快擰出水來了。

    「難道我要去當鴨子不成？」

    「我這身材，這顏值，當鴨想必是很有前途的。」

    他一邊想着，一邊在鏡子面前擺起了各種姿勢，自戀地看着自己身上初具雛形的肌肉線條。

    「不行，我這麼老實一人，怎麼可以淪落到去出賣自己的和靈魂呢？」

    姚小白搖了搖頭，義正言辭的自言自語道。

    「可到底還是缺錢啊！」

    「去？還是不去呢？」

    他在人民幣和靈魂節操之間，最終選擇了不要節操：「那就讓老天爺來決定了，正面朝上的話就去金色年華，反面朝上的話那就去夜宴吧。」

    姚小白在兜裏面掏了半天，終於掏出身上最後枚一元硬幣，把硬幣放上桌，左手拇指和右手食指各搭住硬幣一邊，用力一轉。

    硬幣就好似陀螺一般，在桌上飛快轉動起來，他的眼珠子緊緊盯着硬幣，心中已經在尋思着自己做鴨要如何開價了。

    時間流淌，硬幣轉動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一分鐘後，姚小白傻眼了。

    「尼瑪！怎麼會這樣？」

    桌上，硬幣就這麼豎立着，一動不動，他哭笑不得。

    「當個鴨都這麼難，我就不信了。」

    姚小白拿起硬幣就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手機屏幕上跳出的一則騰訊新聞吸引了他的眼球。

    他拿起手機仔細看完這則新聞後，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着：「就是它了，這可是真的勇士才敢去做的技術活，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劫富濟貧了吧！」

    「啊！呼！」

    姚小白一激動，順手扯下了自己一大把腿毛，疼得直抽冷氣。

    「就算是提前熱身做準備了，受得了疼，才賺得來錢！」他秒尋了個理由，自我安慰道。

    姚小白很快換了身破舊衣裳，還準備了紅藥水和紅墨水的混合液體做道具，信心滿滿的出了門，準備幹活去了。

    「寶來、大眾、福特、眾泰、長城……！」

    大路旁，他盯着來往不息的車輛，嘴裏頭念念有詞：「這些車都不值錢，怎麼就沒有那奔馳、寶馬和奧迪呢？要是再來個女司機，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哈！有了，就是它了。」

    姚小白兩眼發亮地看着不遠處，一輛正在尋找車位準備倒車入庫的寶馬車。

    他一邊靠近，一邊打量着車上的情況：「嗯！很好，只有司機一個人，還是個又瘦又矮的禿頂男，比女司機好，女司機要是一緊張，油門做剎車，那我就慘咯。」

    姚小白緩緩走到寶馬車斜後側，趁着對方正倒車的機會，輕輕的把自己靠了上去。

    「啊！撞死人啦！」

    他拿出了可以媲美球員的專業假摔演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發狠賣命的把自己手掌往瀝青路面狠狠蹭了過去。

    瞬間，就是一大片貨真價實的血肉模糊傷口出現。

    接着把早已準備好的人造血液，往身上適度的噴灑了一些，然後開始死命哀嚎起來。

    如同姚小白預料的那般，在他的哀嚎聲下，有人被吸引過來，開始圍觀。

    寶馬車瞬間就停了下來，車主也就是那個乾巴枯癟中年禿頂男一臉晦氣地下了車。

    禿頂男下車後，看着姚小白那一身紅色漬點，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笑容。

    但當他看到姚小白手掌上那一整片的貨真價實血肉模糊傷口，也是被嚇住了。

    愣了一下，他主動對着姚小白開口說道：「兄弟，你幹啥的，我也估摸着不離十了。就沖你手上這傷口，我也得佩服你一下，夠狠！」

    「可是你找錯人了，今年我點背啊！炒了幾十年股票，結果賠了個底兒掉，別看我開着寶馬車，可這車馬上就要給人抵債了，剛撞了你這次，估計車子還得跌點價。」

    「我現在背着一屁股債，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了，但今天咱倆既然碰上了，那也算緣分，就沖你對自己的這個狠勁，說不定以後發達了還能拉扯我一把。」

    禿頂男稍微猶豫了下說道：「這樣，我之前富裕的時候，還弄了家小健身房玩，雖然一直沒去打理也沒開，但裏頭器械好歹也值點兒錢，都給你了，就算是今天撞到你的賠償。」

    「什麼！」

    「健身房？！」

    姚小白聽到這個詞後，頓時就是兩眼珠子一亮，眨巴起來，心裏頭用可以媲美電腦的速度打起了小算盤：「有個健身房，那我大小也算是個總了，到時候找些漂亮妹子過來吸引人氣，然後辦辦卡、收收錢，這日子可不要過得太好哦！」

    「據說健身的妹子們可都是前凸和後翹，還是純天然的那種！」

    想着，想着，姚小白的口角處就有亮晶晶的不明液體溢出。

    「我就要有家健身房咯，立馬就能成姚總了。」

    想到這裏，他腿不酸，腰不疼，連手掌上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也都顧不得了，立馬一個挺身，利索地爬了起來。

    「當真？」

    「嗯，手續什麼的，都在健身房裏頭了，你自己去處理就是，反正租金就到年底，還剩一個來月的時間。」

    「地址給你，不和你多說，我要去用車抵債了，不然過了時間，又得利滾利了。」

    禿頂男說完，急忙忙掉頭離去。

    轉身走出老遠後，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奸笑：「嘿嘿，在我面前碰瓷，那就是個笑話。」

    「只要你接了那個破健身房，那就能幫我分散點討債人的注意力，我也好趁機跑路，到時候就有你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