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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從念詩開始的末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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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創,我不行了,這些人就拜託給你了,一定要帶大家活下去!」

    看着眼前面色蒼白仍聲嘶力竭地說出這段話的中年男子,趙創無語!

    大哥,咱們不熟啊,就這麼把一個十幾人的倖存者團隊交給我是不是太隨便了一點?而且你一個人就研究決定了,會不會有點欽定的意思?

    嘴巴好像被黏住,費好大力氣才張開一道細縫,他的聲音微若遊絲:「王哥,為什麼是我?」

    趙創也不是謙虛,他是真的心虛!自家人知自家事,上大學之後這幾年宅下來,算是親身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亞健康:每天早上醒來就能感覺精力不濟,身材也變得虛胖,一口氣上五樓真的費勁……

    現在是什麼時候?兩天前,那天的太陽也像今天一般炙熱——好吧,儘管他們現在呆在地下室連一絲陽光都看不到,不過這不重要——反正是日上中天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的繁華盛景,趙創跟基友勇敢的踏進了柳江這座三線城市舉辦的漫展,成功的感受了一把狗眼已瞎的快感,然後各影視作品中常見的展開出現了——喪屍襲擊人群,混亂之中,一行人躲進地下室,靠着給工作人員準備的盒飯礦泉水堅持了兩天。彈盡糧絕之後剛準備衝出去作為眾人名義上頭領的保安王磊就被喪屍咬了,無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再躲進地下室。現在還能清楚的聽到外面喪屍敲擊地下室鐵門發出的「哐當」聲響。

    簡而言之,現在是末世啊,絕境啊,讓他一個戰鬥力不足5的渣渣領導倖存者團隊?真的,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從小就佩服讀書厲害的孩子,咱這群人數你學歷最高,數你主意最多,把他們交給你,我放心。」

    你說的有理有據可是並不能令人信服啊!趙創餘光掃了掃沉默中的人群,別說他自己,就連王磊這個名義上的首領也不過才剛剛做了兩天,還想搞欽定?群眾紛紛表示看不下去了!

    內憂外患,這局面,好比把趙匡胤扔到南宋祥興二年的崖山上,把朱元璋放在崇禎十七年的歪脖子樹下,他們也只能表示:沒轍!

    基友沈濤在擠眉弄眼,趙創讀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這時候你不是該念詩嗎?

    念你妹的詩!

    趙創還算好使的腦袋想得更遠:他現在是騎虎難下,「被」黃袍加身之後你能輕飄飄來一句「我不干」?屬下分分鐘就把你剁了。雖然跟他現在的情形不能簡單類比,但同樣都已然身不由己就是了。壞就壞在他擁有了作為首領的「名分」,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感覺挺虛的,但國人真就在意這個,司馬光《資治通鑑》開篇就寫「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用遊戲的說法就是他拿到了倖存者團隊的強宣稱……

    這個首領他不當換任何人上去恐怕都免不了被特殊對待,按照影視小說中對末世人性的描寫,下場大概不會太樂觀。至於脫團自己出去單幹?別逗了,他還不想發揚國際人道主義(獻身)精神。

    看出了趙創的猶豫糾結,王哥把他拉過去,湊到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殺死喪屍之後,有一股暖流進到我體內,我猜應該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

    王哥眼中藏着莫名的意味,「這群人里就我殺死了一隻喪屍,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利用好它,就有希望。」

    「進化之門已經出現在眼前,我只要輕輕一扣就能將它推開,可惜,天妒英才啊!」王哥臉上充滿不甘,閉上眼睛倚在牆上,不再言語。

    王哥,您還有更具建設性的意見麼?

    其實……趙創轉過頭,低聲嘆氣,說出來王哥你可能不信,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看着地下室的鐵門,一股信息進入趙創腦海中,習慣性的將它整理成平易近人的形式——

    名稱:普通平開式防盜門(配有彈力防盜鎖)

    材質:ss400鋼板(本ss400鋼σb的值為700mpa,c元素含量0.15s,p元素含量0.036,屈服點263mpa)

    主體厚度:1.80mm(預計抗剪切力每毫米50kg)

    重量:54kg

    規格:1.20mx2.00m

    名稱:彈力防盜鎖

    ……

    要說規格型號還可以估算,元素含量總不能目測出來吧?那一刻趙創就知道,自己這是覺醒超能力了吧?樂顛顛得跑去研究。

    比如吃盒飯用的一次性筷子,看一眼就能解析出構成它的材質,推斷出掰斷它要使多大的勁,然而問題是:他根本無法精確控制雙手使出單位按n來計算的力氣……

    他也想過這分析能力這麼強,如果計算喪屍撲來的速度,爪子抓向自己的軌跡之類,然後精準的躲開,也不失為一條成為高手的捷徑。

    然而並不可以,這能力只能分析物品,換而言之,就像是某種鑑定偵查能力……托它的福,之前衝出去的時候,趙創對喪屍進行了一下分析,結果獲得的信息少的可憐,進行腦補之後如下:喪屍,人類死後肌體仍保持活性與進食本能形成的怪物,力量敏捷與生前大致相當,但由於失去自我保護機制,可以瞬間爆發強大的力量。體內含有某種神秘能量,作用不明。

    趙創仰天長嘆,要你何用?還不如網遊里lv0的洞察術呢,好歹還能洞察弱點不是……

    而且王磊不知道的是,在他殺死那隻喪屍後,它體內的能量就向周圍擴散開了,不光王磊,當時他身邊那幾人應該也察覺了吧。

    趙創不自覺瞥了一眼跟王磊同為保安的另一人,當時他離得最近,恰好那人也在看着趙創,鼻孔朝天,眼裏充滿嘲諷,仿佛在說:就你小子也配?

    看你妹,你就是最大的刺頭!

    雖說當初衝出門後自己往後藏的表現有些丟人,但你的表情讓我很不爽啊。

    像是給自己找到了藉口,趙創做出了決定。

    趕鴨子上架大姑娘入洞房太監進宮挨一刀,反正是躲不過了。

    去******,不就是念詩嗎?

    苟利末世生死以,豈因喪屍避趨之!

    ……


    想的很好,但目光看向人群,趙創瞬間就怯場了,在這空氣凝重到凍結的情形下,面對十幾個人發表一番長篇大論……做不到啊。

    倒也不只是靦腆,「我會帶大家活下去!」這句話輕飄飄的,說出來誰會信啊。

    相處兩天,趙創對眼前這群人也有一定的了解,保安,coser,看漫展的宅男,做兼職的體校學生,某個小領導,人員是挺複雜的,但基本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屬於倖存者中的優質資源。能連唱帶跳兩三個小時不停的coser體能恐怕也能將自己完爆吧?抱上這群人的大腿實在是太好了,可是……

    我只想做一個普通成員混安全保障就好,為什麼要讓我做頭領啊!

    一隻羊領導一群餓狼難道不是會先被吃掉嗎?

    就在趙創胡思亂想的時候,保安王磊臉色越發蒼白,額頭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身體開始劇烈抖動。

    趙創一驚,這是要變喪屍了嗎?

    一個宅男顫巍巍說道:「這種情況在電影裏是不是應該……」

    雖然他沒有把話說全,但所有人都知道沒說出來的那幾個字是「殺了他」。

    一時間落針可聞。

    恩,說的好,誰來?

    趙創心中嘀咕。

    保安陳蘇傑充滿惡意地說道:「頭,上吧。」

    趙創瞬間瞪大眼睛,頭?說誰?我嗎?

    「趙創,趙頭,既然王哥把我們『託付』給你了,你總該有點作為吧?」保安陳蘇傑補充。

    趙創看向人群,大部分人目光閃爍,無聲沉默。

    他突然冷靜下來,既沒人反對讓他動手殺保安王哥也沒人反對「頭」這個稱呼,陳蘇傑的話意外將兩件事綁在了一起。

    也許這是個機會?

    只要他展現出殺伐果斷的一面,再來點冷血,狠辣,無情什麼的,不就是末世小說中主角的節奏了嗎?還不把這群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現在可是遵循叢林法則的末世啊,只有夠狠,羊才能變成獅子。

    不過作為從小活在和平時代,五講四美三熱愛好青年趙創對如何殺死一個活人一點經驗都沒有,站在王磊身邊,一時間不知道從何下手。

    身後陳蘇傑煩人的聲音又響起來:「勒住脖子,兩分鐘人就死了,沒看過電影嗎?這還用教?」

    媽的智障!

    「他已經感染了,勒死之後還不得馬上變喪屍?你腦子呢?」

    陳蘇傑瞬間被嗆的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看到角落裏會場備用的遮陽篷,趙創想到了主意,走過去拆下來一截支架,抄起椅子「框框」將一端砸扁,支架是正方形的空心鋁合金管,砸扁後形成兩個鋒利的尖端。

    掂量一下還算趁手,拿着它走到王磊身邊,將尖端抵在他下巴和脖子之間的肌膚上。

    從這裏刺進去應該能一直插到腦幹吧?

    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過程,當尖端刺入對方體內,大概會不小心刺破動脈,然後就像割喉一樣,血液在強大的壓力下如噴泉般飛濺而出,灑在自己臉上、身上,這還遠沒有結束,自己必須像用鈍刀切豬肉一樣,用力把支架捅下去,一路劃開肌肉、血管、腦組織……

    場面將會無比血腥殘忍,趙創忍不住有些噁心,大腦傳來的陣陣眩暈讓他感覺周遭的一切都那麼虛幻不真實。

    兩天前他還是一個悠哉哉跑去看美女coser大腿的宅男大學生,現在卻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作為一個影視動漫愛好者,他不止一次設想過如果末世來臨自己敢不敢殺人,從沒懷疑過關鍵時刻自己的決斷。然而事到臨頭卻發現有兩個問題一直橫亘在心裏——

    我為什麼要殺他?

    末世遵循叢林法則,必須要殺伐果斷才能在末世生存下來……

    我想不想殺他?

    反正他馬上就要死了,而且死後就會變成喪屍,威脅自己的安全,我當然想殺他……

    手臂突然被抓住,不知何時,保安王哥恢復了些清醒,已經渾濁發黃的眼球中透漏出恐懼、哀求,雙手無力的抓着趙創的手臂。

    趙創眼神劇烈顫抖,自己真的想殺這個無辜、老好人的保安?

    一陣掙扎之後,他的神情平靜下來,解脫般嘆了口氣。

    不,我不想殺他,或許是懦弱的善良,也許連善良都談不上,可我就是不想殺這個人。

    叢林法則?野獸們確實都遵從叢林法則,但佔據地球食物鏈頂端的可是人類!幾萬年前的原始人也遵從叢林法則,可現在早就被仁義禮善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去你妹的叢林法則,我只按自己的想法活着!

    隨手將支架丟在地上,不顧眾人的驚愕,趙創笑着說道:「以為我下不去手?no,no,我就傳授一點微不足道的人生經驗給你們吧,你們啊,還是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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