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孟婆湯很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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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肖迷迷糊糊地走着，四周十分昏暗，走在他前面的是個穿着一身黑頭戴高帽的傢伙。一筆閣 www.yibige.com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這兒來了，只記得自己今天剛剛高考完，朋友約他去網吧，然後他怎麼就到這兒來了？

    啊，他想起來了。他闖紅燈了，然後很不幸地被一輛車撞了個正着。

    不過他為什麼會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你已經死了。」

    走在前面的人冷冷地說出這樣一句話，沈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楞了一下才聽清他說了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可一點都不好玩，哈哈。」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回過頭來對沈肖說。

    什麼地方？不就是一條比較長的路嗎，路兩邊不就是開滿了紅得妖冶的花嗎，不就是有個打扮成老人家故事裏的黑無常的樣子的傢伙正巧走在了他前面嗎，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呢？

    「你……」

    沈肖打斷了他的話：「等等，你是不是想說生死有命，讓我不要在留戀人間早日喝下孟婆湯轉世是不是？」

    黑無常拿出一條鎖鏈：「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再廢話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沈肖：「你從哪拿出鎖鏈來的，而且你對死人怎麼着也該尊重一點啊！」

    黑無常：「明明是你胡鬧，結果卻要我護送你去奈何橋，你想讓我怎麼尊重你啊？」

    沈肖對他所說的胡鬧行為毫無印象，因此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不過這應該不是護送而是押送。

    「小伙子，喝湯嗎？」

    沈肖正在努力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一位鶴髮雞皮的老嫗端着碗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她走動間晃動的幅度很大，碗中不斷地灑出褐色的湯汁。

    沈肖被她嚇了一跳，黑無常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鄙視他的膽怯。他往黑無常身邊靠了靠，小聲問他：「這誰啊？」

    黑無常不耐煩地回答他：「你想要的孟婆。」說完對着他冷笑一聲。

    誰想要孟婆啊，而且他應該還沒到奈何橋吧，為什麼孟婆會出現在這兒？

    「小伙子，湯里要不要加蔥花和香菜啊，或者也可以加點冥府特產彼岸花。」孟婆端着碗哆哆嗦嗦地遞到他面前，面對這種情況沈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躲到黑無常的身後，但是被黑無常冰冷的目光嚇退了。

    不過對孟婆黑無常的態度就好多了，他俯下身子拉過孟婆的手輕聲溫語地說：「婆婆，你又到處亂跑了，來，我送你回去。」

    孟婆：「啊，你是，是誰來着？」

    黑無常：「是我，黑無常。」

    孟婆：「哦哦，是你啊，對了，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我送你回去。」接着對沈肖說，「你自己去吧，順着路一直走就可以了。」

    沈肖：「喂，等等，別把我一個人扔下！」然而黑無常並未理他。

    沈肖雖然很喜歡看恐怖題材的影視作品，但他其實挺怕黑的，尤其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按照黑無常所說沿着路走了好久，漸漸地路邊也出現了一些人影，準確說應該是鬼魂。但沈肖還是很高興的，至少有說話的對象了，可以驅趕內心的恐懼，不過他的高興在見到他們一個個臉上麻木的表情時徹底消失了。

    雖然他之前就聽說過黃泉路上有很多不得投胎的鬼魂，但他畢竟涉世未深，一直都無法體會那種日復一日的等待的絕望。

    他穿過那些目光空洞的鬼魂，加快腳步緊跟往生大隊。他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到路盡頭，終於忍不住開口抱怨了一句：「這路怎麼這麼長，究竟還要走多久啊？」

    沈肖本來只是在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料到身邊一個少年會回答他：「還有很久哦。」他說話時尾音拖得很長，語氣也比較輕柔，再加上那張笑起來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的臉，讓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覺得若世間真的有天使那便應該是他這樣的。

    沈肖呆呆地盯着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問他：「哥們，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還要走很久呢。」他朝沈肖作了個揖，笑眯眯地對他說，「叫我小白就可以了，公子應該不介意告訴我您的名字吧？」

    沈肖下意識學他向他作揖，等他反應過來時很是尷尬，然而小白什麼都沒說，一直笑着等他的回答，於是沈肖紅着臉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小白：「我知道有條近路，我可以帶路，沈公子要跟過來嗎？」

    沈肖：「這都可以抄近路？」

    小白：「當然可以啦。」

    沈肖實在不想再這樣走下去，再加上小白怎麼看也不是壞人，不可能騙他，更何況他都已經死了，還能有什麼更糟糕的事。於是他告訴小白：「當然要了，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呢。」他說着帶着沈肖離開了黃泉路，走在了一條像是被踩出來的羊腸小路上，這條路上除了他們便再無他人。

    沈肖心裏有些不安，於是他沒話找話地和小白搭訕：「你是姓白所以才被稱作小白的吧？」

    小白：「我姓謝，不過大家都習慣叫我小白哦。」

    沈肖：「這樣啊。」他撓了撓頭，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畢竟只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還是在陰曹地府這種地方相遇的。哎，等等，小白他好像對這兒十分熟悉呢。

    他還沒說什么小白已經先開口：「其實我跟了你好久，但是你一直都沒有發現我呢，沈公子。」

    沈肖：「嗯？」

    小白：「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居然敢調戲閻王，你膽子不小嘛。」

    沈肖：「我口味應該還沒那麼重吧？」他出車禍後到在黃泉路上清醒過來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小白：「哎呀，沈公子，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小白說着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朝着沈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繼續說：「沈公子，我們到了。」

    他是這樣說了，不過他們面前什麼都沒有，只是一面光禿禿的石壁。沈肖這才意識到他連轉世投胎都想偷懶的行為是有多麼愚蠢，此刻小白臉上的笑容在他眼裏也恐怖至極。

    「等等，我……」

    他話還沒說完小白便將他向石壁推去，本來沈肖以為他會撞上去，然而他仿佛一腳踩空般整個人都被失重感包圍，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不清，只聽見小白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氣中滿滿的是惡作劇得逞般的得意。

    「沈公子，你犯下的錯就用你的靈魂來償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