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書籤 | 推薦本書 | 返回書頁 | 我的書架 | 手機閱讀
海棠書屋 -> 科幻小說 -> 妻綱妻綱鋒芒初露第一百六十八章心事已了申伯約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迴響在楊婧耳旁。
如今的她是騎虎難下,信也難,不信更難。
「我現在之所以跟你坦白這些,也只是因為王爺和王妃暫時脫離了那人的監守,小姐若是不信我的話,那京都里的來信,你要看看嗎?」
看嗎?
楊婧搖頭,「我不看。」
「為何不看?」
「我為何要看?」她暗自捏緊拳頭,「我不管你今日所說是真是假,總之我今日來找你,只是為了履行當日我父親交代我的十六年之約,這些年以來我爹娘對我都很好,只是他們福薄,沒有等到我長大便已早逝,你在昔日故人之女的面前說這些詆毀他們一生聲譽的話,難道也不覺着心愧嗎?」
申伯約移開視線,胸口緩慢地喘了兩口氣。
「我問心無愧,更也用不着自慚,不知道你想過沒有,你如今這安穩太平的十六年,可都是由你的親生父母甘願被人禁錮所換來的,你呢?當真沒有半分良知嗎?王妃不幸染了重疾,如今只是想要你進京讓她偷偷看上一眼,你也不願?」
楊婧握拳的手再次緊了緊,沒有說話。
「你可曾想過,你這些年來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王爺王妃暗自派人打點好的?否則那楊堅一介膿包,又豈能留下如此多的家產任你繼承?」
「這些,我不信你都沒有想過,眼下你怕也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我能理解,可王妃大壽在即,唯一的心愿便是想要你回王府看看她,你還是想想再做決定吧。」
說完,申伯約起身打開門,趕人之意展露無疑。
曾氏在門外擔心地看了楊婧一眼,待她一跨出門,申伯約立刻將門重重一砸。
曾氏攙着她向外走去,小聲問了一句,「小姐,可是出什麼事了?那位的臉色怎如此怪異?」
「沒事,只是我與他言語不和,吵了幾句嘴。」
「那,事情都辦完了嗎?」曾氏問。
楊婧默了,辦完了嗎?
「先找個地方歇歇腳,晚點再回去。」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好,馬兒也該休息休息了,那一會兒找到住所我找人去喂喂馬。」
「好。」
來到客棧,接連一夜的趕路,已讓楊婧困得睜不開眼,當即蒙頭大睡了一場。
待她醒來,已是夕陽西下。
曾氏坐在一旁縫補着她的外衫,見她醒來,趕緊遞上一杯水。
「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楊婧呆呆地接過水,呆呆地看着曾氏不眨眼。
曾氏是她母親楊劉氏從小便找來的奶娘子,一直陪在楊婧的身邊照顧着,從未離開過。
她心中突然湧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曾氏也是王府里安排好的人?
「奶娘。」她咽下口中的水,坐直了身子看去,「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從小便看着我長大的吧?」
曾氏笑着回道:「是啊,從你剛這麼大就一直是我帶着。」邊說邊用手比劃了兩下,笑意滿滿。
「難怪我的記憶里好似一直也只有奶娘,從未見過娘親的樣子,我娘親長得美嗎?」
曾氏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停頓,「小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是夢到夫人了嗎?」
楊婧垂下眼,「奶娘,我記得,你不是臨安人吧。」
曾氏心下不安,一來被她盯得極不自然,二來楊婧從未用過這樣的口吻與她說話,實在太生疏,太讓人不安了,三來,她從未提及過自己是哪裏人,就連說話時的口音,也都是學了二十來年的臨安地方話。
曾氏的靜默,壓垮了楊婧心中最後一丁點的僥倖。
「小姐,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曾氏整理好臉上的慌亂,忙不迭地走近問。
「我倒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可以安安穩穩地過這一世。」楊婧苦笑一聲,說:「怎奈老天爺就是不肯放過我。」
「小姐,申大人說的都是真的!」曾氏在她的跟前屈身蹲下,雙手合在了她的手掌上。
「奶娘你都不問問我,他都跟我說了什麼嗎?」楊婧突然想到進門時的一刻,申伯約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能將一貫穩重的曾氏嚇退,那樣頃刻間流露出的威壓,不是常年累月身處王室積累下來的盛氣凌人,又會是什麼?
楊婧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
「出去!」
曾氏悄然起身,輕手關上了門,隨後身影極快地消失在客棧門外。
靖王府?
她這心底里接連幾日的不安,難道就是這個嗎?
按理說,找到親生父母,找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應當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喜事。
可這狸貓換太子之事實在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與楊家、與劉家為了爭奪楊父留下的家產,誓死力爭,敗盡了名聲,只為守住當初楊父的遺言,可到頭來,這些所謂的家產居然統統只是貴人們手中隨意拋出的.....一塊感恩石?
幸得老天又補了她一世,若是上一世,她只怕到死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份竟也大小是個未得封的郡主?
「呵呵......」她笑得眼淚橫流。
可憐嗎?
不。
這是可悲。
......
夜。
「咯吱」一聲,楊婧推門而出。
臉色是一如往日的平靜,「你帶申伯約來見我吧。」
曾氏佝僂着身子,不再和往日一樣同她平視。
「是,小姐。」
不到一刻鐘,申伯約騎馬而來。
楊婧坐在城門外的馬車上,目光沉靜地看向來人。
「申大人辛苦了。」她輕輕一笑,聲音有些別致的清亮,「煩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在臨安城還有些事未交待完。」
申伯約四方煞神似的臉猛然露出一個笑,「不愧是我家王爺的親骨肉,算你還有幾分血性!」
這話好不客氣,但比起之前在小院中的虛假客氣來說,楊婧倒更喜歡和真性情的他說話。
「申大人,我醜話說在前頭,這次答應與你一道進京,並非想念父母,感懷骨肉至親之情,而是因為我夫君尚且在京都,我正好一道接他回來,屆時我與他們也只能見了面就走,絕不久留。」
申伯約的臉當即沉下來,但終是沒吭聲,扭過頭去上了馬車。
隨後,他喝道:「上車。」
曾氏連忙爬上了車。
馬車向着來時的路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