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一輩子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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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有白月光

    此為防盜章,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常年在題海中混戰, 班上的同學們一到機房就格外興奮, 通常打開電腦第一件事就是登錄上自己的>

    因為機房的座位是隨便坐，有一次周林敘來晚了, 許冉身邊的座位剛好沒人，周林敘就坐到了許冉的旁邊。

    那時候許冉已經喜歡周林敘好久了, 周林敘就坐在她旁邊, 許冉整個人都是緊繃起來的狀態, 不是埋頭對着自己的電腦就是認真看向講台的老師，連用餘光瞟一眼周林敘都不敢。

    那節課過得似乎格外漫長，許冉是有些煎熬的，卻又是歡喜着的。

    快下課的時候，周林敘突然拍了下許冉的肩膀，許冉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拍她的那隻手的主人。

    周林敘指了指許冉的電腦，又指了指自己的電腦，許冉的視線跟着他的手指轉移。

    周林敘的手修長白淨，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 手型特別漂亮, 很像書上看到的那種適合彈鋼琴的手……許冉看着周林敘的手不禁有些跑神兒了。

    周林敘說了句什麼許冉沒有聽清，只聽到了「許冉」兩個字。周林敘並沒有跟着他人稱呼她為「大冉」, 還是「許冉」「許冉」地叫, 為了避免開學典禮的烏龍, 周林敘都會把「許」字念重一些。

    周林敘的聲音也很好聽, 如清風拂過耳畔，特別是叫她名字的時候……

    周林敘在許冉面前揮了揮手，許冉才回過神兒來。

    &個對不起，我剛剛有些跑神兒，你能不能再說一遍？」許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當着周林敘的面犯花痴了。

    &看這個地方，我們倆的結果不一樣，剛剛老師講的時候我跑神兒了，也不知道哪裏錯了，你能不能再跟我講一下。」

    &我看看你怎麼寫的。」

    周林敘側了側身，容許冉湊過去看他的電腦。

    後排的同學有人問周林敘其他的問題，周林敘就讓許冉先看看他哪裏錯了，一會兒兩人再討論一下。

    周林敘往後扭頭的時候，正好qq有新消息提醒，蹦出來個彈窗，是被吐槽過無數次的聊天開頭語「阿敘，在嗎」。

    上機課同學們都是關的靜音，周林敘在跟後面的男生說話也沒看到。

    許冉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沒有告訴周林敘，而是移動鼠標點開了周林敘的qq主頁面，快速記下了周林敘的qq賬號和暱稱，他的qq暱稱是「雲逐風」……

    可能是由於做賊心虛的緣故，許冉掃了兩眼就退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許冉的手還在發抖。

    周林敘問的問題老師上課剛講過，不是太難，許冉這種初學電腦的渣渣聽了一遍都聽懂了，但是周林敘卻說了好幾遍沒聽懂。雖然很奇怪，但是許冉還是仔細跟周林敘講到他理解為止。

    老師一宣佈下課許冉就狂奔回了教室裏面，趕緊將腦海中的那一串數字記到了筆記本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快速記憶很厲害，但是同樣忘得也很快。

    ★★★

    許冉之前對qq是沒有興趣的，那天之後卻突然萌發了一個念頭，她也可以註冊qq，在網上和周林敘聊天，看看他的動態，了解他的喜好……

    他們倆現在只是普通同學，頂多同桌過一次，連朋友都不算呢。

    許冉不會申請qq賬號，還是回家的時候托鄰居家裏上小學的小弟弟幫她註冊了一個。

    那個小弟弟看許冉的眼神，像是在看稀有動物一樣，令許冉很是汗顏。

    填寫暱稱的時候鄰居家的小弟弟問她叫什麼，許冉說沒想好，那個小弟弟就直接寫了一個「好好學習」，說符合她學霸的屬性。

    許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許媽媽的手機研究qq，當晚就研究地差不多了。她還以為多難呢，沒想到還挺簡單的麼。

    這時候看着上方「好好學習」四個字就有些礙眼了，許冉就想改個不一樣的暱稱。

    要聽起來好聽的，還要字看起來好看的，最好還要有一些特殊意義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這句詩突然闖進了許冉的腦海之中，她註冊qq只是因為周林敘的緣故——但為君故。

    &為君故」不太好聽，許冉就將「但」字改為了「若>

    若為君故——如果是因為你的緣故。

    若為君故，若為君故，許冉在口中默念了好幾遍，既好聽，又好看，還有特殊意義，許冉對自己起的這個暱稱越來越滿意。

    許冉加的好友第一個當然就是那個幫她註冊賬號的小弟弟，鄰居家的小弟弟和許冉關係不錯，又是個直性子，開口就是「姐姐你打字太慢了，我都跟同學發好幾條消息的功夫你才發過來一條，等得我都要睡了」。

    於是許冉就暫時放棄了加周林敘好友的打算，決定先練好打字速度再說。

    她高中住校，兩周才放假兩天，高二的暑假短得放和不放沒什麼差。許冉就算在家也只能拿父母的手機玩，但是許冉玩手機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所以直到高三快過年的時候許冉才開始申請加高中同學為qq好友。

    她先加了佟悅，又加了張彬杉，然後是高中幾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最後才開始翻記在筆記本上的那串數字。

    這串數字許冉搜索過很多次，但是周林敘的頭像和暱稱卻一次都沒有換過。許冉想，周林敘應該是一個很戀舊、很長情的人。

    周林敘的空間設置了訪問權限，許冉不是他的好友，根本進不去。

    申請加好友的時候，許冉害怕被拒絕，還專門寫清楚了備註說「周林敘你好，我是許冉」。

    周林敘沒有拒絕她，很快就通過了，許冉加了他好友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就什麼都沒說。

    想着這次已經加了好友，總能進去他的空間了吧，她很想看看他的空間都有些什麼，然而點進去卻發現周林敘的空間屏蔽了她!

    許冉是知道周林敘的空間對好友是開放的，因為有聽同學們說起過，但是周林敘卻單單屏蔽了她……

    許冉有些失落，一下子沒有了之前的熱情高漲。高三學習又那麼緊張，許冉之後就沒怎麼登錄過qq。當然，周林敘後來也沒有主動跟許冉聊過天就是了。

    ★★★

    過春節的時候，佟悅向許冉抱怨說她收到了好多群發的拜年信息，一點誠意都沒有，很沒意思。

    許冉沒加幾個人，自然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

    張愛玲說過一句話，聽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會在心中拐好幾個彎想到你。

    許冉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周林敘，自從加了好友之後，兩個人在網上一句話都還沒有說過。

    在紙上寫寫劃劃，刪刪改改，許冉精心編寫好了一條拜年短訊。

    等到要發送時，又覺得害怕周林敘發現自己的心思，許冉將裏面關於周林敘個人的痕跡抹去，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等終於看着像一條群發短訊時許冉才點擊發送。

    有一種群發，叫做只給一個人的群發。

    許冉想過周林敘會回復些什麼，他回復了她要怎樣接才會顯得自然並且不會讓兩人無話可說。

    她在腦海里描繪了無數種可能發生的對話，欣喜、激動、糾結……許冉是大年初一的凌晨發過去的，那天夜裏，許冉很晚很晚才睡。

    然而消息發送過去後，卻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迴響。

    ★★★

    許冉和周林敘qq好友加了有半年之久，周林敘卻只回復過許冉一次，也就是許冉叫他「阿敘」那次。

    許冉的班級在安城一中是一個傳說性的存在。

    之前，許冉所在的班級一直是安城一高的一股清流。因為從高一到高三，從文科班到理科班，從普通班到實驗班，每個班裏面或多或少地總都會有人談戀愛，讓家長和老師操了不少的心。但是許冉班上的同學卻很乖，直到高三都沒有一個人早戀。

    但是他們班深刻詮釋了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高考前最後一個月，在高考備戰最緊張的時刻，許冉的班上一下子就出現了十幾個承認戀愛關係的！

    更令人驚嘆的是，她們班竟然出現了五對兒「班對兒」，也就是說他們班光「自產自銷」的就有10個人。

    高考前最後一個月，許冉所在的班級一躍從清流成為了安城一高的一股泥石流，成了全校熱議的對象，甚至在學校引起了一場戀愛「表白」的狂潮。

    高考臨近，分別在即，讓我們抓住青春的尾巴，向暗戀的ta告白，來一場高考前最後的瘋狂。

    高三的考生有不少人選擇了「最後的瘋狂」，一時間眾人紛紛開始向暗戀的人表白，惹得家長和老師那一段時間頭都大了。

    許冉出門後，就看見徐冉等在門外，兩個人走到教學樓後面的空地上。

    &不起啊，突然被轟上台，我當時也有點慌，腦子裏一片漿糊。」

    徐冉面無表情，也沒有看她的臉。

    她應該是有些不情願的吧，許冉也不想再為這個事兒揪心。

    &事兒。」你表現的很好。

    許冉的下半句還沒說，眼前就只剩下徐冉的背影。

    許冉有一種預感，她們可能做不成好朋友了。

    ★★★

    本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大課間的時候，卻從學校廣播裏聽到了周林敘的道歉聲明。

    概括起來是這樣的:

    周林敘的話不全是事實，有些潤色和修飾，但是這樣聽起來比事實更好聽一些。

    許冉本來以為她的那個破稿子的事會爛在肚子裏，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澄清的話頂多許冉自己生些悶氣。

    許冉還以為是班主任的安排，畢竟稿子的事兒除了徐冉和她之外就只有老師知道，沒想到老師竟然這麼公平公正，實事求是。

    剛才和老師談話後，許冉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鬱悶的，聽過廣播後許冉對班主任的好感度瞬間飆升。

    至於周林敘，他明顯是主動將鍋一個人全背了，許冉覺得他很有雷鋒精神，值得表彰！

    雖然心中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如果經這麼一廣播，就沒有那麼多是是非非了，許冉還是覺得這樣的選擇挺好的。

    但是許冉明顯想的太過簡單了，羨慕徐冉的人很多，但是嫉妒徐冉的人也不少。

    剛才所有人都在夸徐冉出口成章，即興發揮還能這麼精彩。但是一聽說徐冉的稿子不是她的，就有好事者開始嘴碎，不外乎說徐冉是在借別人的文章出風頭，甚者說徐冉這種行為十分可恥……

    徐冉這次很堅強，也沒有哭，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學習，倒是劉婷和孫佳倩跑到許冉身邊冷嘲熱諷了一番，明里暗裏的意思就是許冉壞心眼地將秘密說了出來。

    許冉對這件事有些抱歉，但是也沒有被孫劉兩人這麼嘲諷的道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許冉不想再生事端波折，就按捺住自己沒有多說什麼。

    周林敘進來後就被孫劉兩人拉着去了徐冉那邊道歉，周林敘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徐冉的臉上重新有了笑容。

    周林敘路過許冉旁邊的時候，許冉偷偷瞟了一眼他的鞋子，鞋印還是有些明顯，感覺到了周林敘的目光，許冉立刻低下了頭，認真埋頭看她自己買的學習資料。

    &平了。」

    周林敘突然低聲說了幾個字，許冉還沒意識過來就感到腳上一痛。

    許冉抿了抿唇，默默放棄了向他道謝的念頭。

    ★★★

    當天班主任就開了第一場班會，班會的結尾提到了今天上午開學典禮的那場烏龍。

    班主任簡要地說明了當時的情況，並表示徐冉和許冉私下裏已經互相交談過並且諒解了對方，表揚了徐冉的冷靜自如和及時應變與許冉的大方和寬容。

    還有今天其實周林敘同學也沒有什麼錯誤，但是為了保全三位女孩子，將過錯一人全權承擔，值得表彰。

    許冉同學是今年中考的中考狀元，周林敘同學是今年中考的全市第二，徐冉同學是今年中考的文科第一，能有許冉、徐冉和周林敘三位優秀的同學是21班的榮幸，希望21的同學們向他們幾位好好學習。

    周林敘幾個也要再接再厲，繼續努力。在自己學習好的同時，也別藏着掖着，將學習經驗分享給大家，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三年後全班都考上清華北大，他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班主任的話一出，全班都跟着笑出聲了。

    雖是戲言，但是說中了每個學生的心坎兒里。

    這裏都是來自全市的尖子生，高一剛入學都是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時候，心中都懷揣着清華北大的夢想，對未來充滿憧憬和嚮往，感覺夢想一觸可即。

    班主任講完之後就表示是因為班裏人都不怎麼認識才會有這場誤會，就讓班裏的人進行自我介紹，趁着班會的機會好好熟悉一下。

    班上那麼多人，時間久了，許冉記不太清了，印象深刻的只有幾個特別的和好記的。

    周林敘說，他的名字很簡單，父親姓周，母親姓林，父母愛情的敘述……

    徐冉說，「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父母希望她能一生順遂，慢慢地有姿態地生活……

    譚鑫說，他小時候算過命，命里缺金……

    她說，她母親覺得名字就是個代號，隨手翻字典覺得「冉」這個字不錯就用了。

    ……

    ★★★

    畫面一轉，是某個課間。

    許冉聽說徐冉的老家是楓縣的，就很驚喜地跟徐冉說了幾句楓縣的方言，許冉希望緩和兩人的關係。

    但是顯然，許冉並沒有收到「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效果。

    &說的是外語嗎？」徐冉一臉認真地問道。

    &麼？」許冉有些不懂了。

    &說，你說的是哪國的外語？聽着不像是英語。」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冉，我聽着跟她普通話的口音有些像，她說的應該是方言吧。」

    &不起啊，我只是小時候回過楓縣幾次，聽不大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畫面一轉，是軍訓的時候。

    一群女生坐在草地上，趁歇息的時間說閒話解悶。

    &冉你剛來安城怎麼知道那個地方？」

    &家裏有好幾個親戚在安城市裏，我有個姑姑是在學校的附近的清北園小區里，還有個遠方表叔是在新區的xx小區，還有個小姨是在——」

    &以呢，你說這麼多中心思想是什麼？」

    所以我在安城有親戚，我對安城也有些熟，我們可以有更多的話題，這樣我們的關係會近一些吧……

    徐冉說了一句打斷了許冉的話，然後突然很好笑地笑了起來。

    &不是笑你啊，我只是突然想笑。哈哈哈哈……」

    旁邊的人看着徐冉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行了，徐冉你笑得好好笑，你一笑我就想跟着笑。」

    &哈哈哈哈哈哈」

    ……

    ★★★

    畫面又一轉，是女生廁所。

    &那個許大冉我今天給她發作業，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理我。」

    我吭聲了，只是聲音比較小而已……

    &呀，那有什麼，人家見了面從來不給我打招呼的。」

    我以前打招呼你們都視而不見，我以為你們不想理我……

    &更慘，主動打招呼人家瞟我一眼都當沒聽見。」

    有好幾次我回頭你們都是在叫徐冉，我還以為你不是在叫我……

    &說問她數學題，她就只在草稿紙上寫兩個公式，一句話都不吭。」

    你們說我的普通話有口音，我不敢說話，題目很簡單，那幾個公式就解決了啊……

    &呀，人家學習好，恃才傲物，看不上咱們唄。」

    我沒有……

    許冉努力地解釋，但是她們好像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後來許冉就發不出聲音了，她們還在說，許冉想走，但是怎麼也動不了。

    &條路又不是他們的，他們在前面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周林敘直接攬住譚鑫的肩膀往前走，譚鑫受寵若驚，只好跟上。

    譚鑫心裏感到很安慰，原來周林敘也是有缺點的啊，情商太低。

    周林敘看着前面有說有笑的兩人，心裏有些不痛快。想聽聽他們在聊什麼，邁開大步向前走，沒走兩步就被身邊的譚鑫攔住了。

    &敘啊，我覺得吧，咱們這倆大燈泡實在是太亮了，還是慢點兒走好。」譚鑫湊到周林敘耳邊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