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變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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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兩隻老鬼的打攪以及他們走後他自己的臭美，使得黃天佑中午沒有睡成午覺。

    估摸着快到上班時間了，他乾脆也不睡了。便開始在屋子裏踅摸起藏那兩百塊大洋的地方來。

    可他這間房子除了一張破床外毫無其他家具，哪有藏東西的地方？所以，他轉悠了老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之處。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他只好將自己的被褥給掀起來，把所有的銀元從袋子裏倒出來，全都平鋪到了床板上。

    「這樣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嗯，應該可以了。其實我何必這麼擔心呢？就我住的這破地方，小偷兒也不會光顧啊。我瞎緊張什麼啊？」

    黃天佑藏好了銀元，因為所找的藏匿之處在他看來仍舊不太安全，不由地自言自語地寬慰了自己幾句。

    接着，他便走出自己的房間，用一把鐵將軍將自己的門給鎖牢，上班去了。

    下午的時候，除了劉探長又過來驗看了一下莊之夢的屍體，他和何喜生都沒什麼事情做。兩人就清閒了一下午，到點兒下班了。

    下班後，黃天佑頭一次沒有吃炸醬麵就直接趕回了家。

    這令炸醬麵老闆看他的眼神有些失落也有些疑惑。以為自己的炸醬麵做得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令這位天天光顧的忠實顧客吃得不爽，改去別處吃了呢。

    黃天佑心裏頭有事，沒閒工夫去注意麵攤兒老闆的眼神兒。他腳不沾地地快速回到自己的住處，從被褥底下摸出五十個銀元裝進錢袋兒，又將錢袋兒在腰帶上系牢便出了門。

    再次走過麵攤兒，聞到炸醬麵的香氣，他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有一頓面沒吃。就帶着幾分歉意對麵攤老闆說了句：「老闆，今天有人請吃飯，不吃麵了。明天多吃一碗。」

    他這話就好像他不吃炸醬麵對不起老闆似的，令老闆大為感動。忙對他說：「沒事，沒事，早吃晚吃都是一樣的。」

    得到了麵攤老闆的理解，黃天佑「嗯」了一聲，走過麵攤兒，走出了小巷，上了大馬路。

    大馬路的路旁停着幾輛他早就想坐一下，感受感受是什麼滋味兒的黃包車。此刻有了錢，他便大膽地叫了一輛。

    他一招手，黃包車車夫就很熱情地將他讓到了車子上，嘴裏十分客氣地問道：「先生，去哪兒？」

    「我看你天天在這兒等活兒，你在魔都城生活了好多年了吧？西裝皮鞋哪裏有賣的你知道吧？就拉我去那兒。」

    黃天佑對魔都城還不甚熟悉，很多地方都叫不出名字來。因而，當人家問他去哪兒時，他無法給黃包車夫一個具體的地址，便只向他說了自己對所要去的地方的要求。

    黃包車夫一聽，馬上說：「先生，地方我知道，就在江邊的飛霞路。就是地方有點遠，車資恐怕要多一點的。」

    「車資不是問題，你只管去。而且，我跟你說，今晚我就把你這一人一車給包下了。你不用拉別人了。因為，我去買過衣物，還得去做些別的事情的。都得由你拉着。」黃天佑腰裏有錢，說話底氣自然很足，他一張口就把這輛車給包下了。

    「得嘞，有您這話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那您坐好，咱們走嘍。」

    黃天佑好歹穿着一身巡捕的衣服呢，一看就是個正經人。黃包車夫不怕他誆騙自己，便在他說要包下自己的車後，同他打了聲招呼，彎腰架起車把，跑到了起來。

    黃包車隨着車夫的奔跑略有上下的顛簸，比起乘坐如今的小汽車來舒適程度真是差的太多了。只是，這種看着別人在前頭揮汗如雨奔跑，自己不用出半分力氣也能隨之也不斷前行的感受，卻是很新奇的。

    黃天佑也因此便將顛簸的那點兒不自在給忽略了。

    果真，如車夫所說，他所要去得地方還真是夠遠的。車夫飛跑了十多分鐘才到了那裏。

    這是一條掛滿各種霓虹招牌的街道，兩邊的商鋪很很多家都帶有那種落地櫥窗。

    透過它們櫥窗的玻璃，黃天佑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他便對車夫說：「就在那家西裝店停下。我進去買套衣服就出來。」

    「哎，您可快點兒。這地方洋人多，阿三也會來這裏巡邏。他們很不是東西，特別喜歡欺負我們這些車夫的。」車夫停下車子，向他懇求道。

    「知道啦。就幾分鐘，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說着，他從黃包車上下來，走進了那家西裝店。

    幾分鐘後，他身穿一身帥氣西裝，腳穿一雙烏黑錚亮的皮鞋，提着一個布包走了出來。

    「先生，您穿上這身西裝真精神。我差點兒沒認出您來。」車夫一見他這身兒打扮，立刻誇讚道。

    「馬馬虎虎啦。款式雖然舊了點，但好歹還是西裝嘛。穿在身上自然比過於肥大的中式衣服要顯精神了。好啦，別囉嗦了。你看阿三都從那邊溜達過來了。咱們趕快走吧。」

    黃天佑在原來的世界雖然因為年齡小，一直都沒有穿過西裝。但好歹他也是見過明星們的西裝照的。所以，他對於自己身上這種大翻領，搭配馬甲的，款式老土的西裝感覺有些彆扭。

    原本以為自己穿出去一定會被人笑話的，沒想到車夫一見面就誇了他一通。他這種彆扭的感覺便消失了。

    重新坐回到了黃包車上，對車夫說了句去理髮店後，他想了一下自己心態變化的原因。覺得這是自己慢慢接受這個世界的文化，逐漸適應這個世界造成的。

    「已經五年多了，也該忘記原來的世界，主動適應這個時代了。關於這一點，我以後一定要時刻謹記呢。」他自我勸解了一句，開始由自己心靈的底層調整自己的心態。

    對他來說，穿西裝只是調整心態的第一步，理個新潮的髮型則是第二步。

    半小時後，當他從一家理髮店走出時，整個人都變得更加像這個時代的紳士，也就是守舊的老百姓口中所說的假洋鬼子了。

    「嘖嘖，先生，您這真是大變樣了啊。」車夫再度被他的樣子給驚艷到了。

    「哈哈，怎麼大變樣了？是不是由一個土老帽兒變成時髦人士了？」黃天佑聽出他話里隱藏的意思，隨口自我解嘲了一句。然後，對他講：「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抓緊點兒。接下來，就讓咱們趕快去下一個目的地，活神仙藥浴館吧。那地方你知道吧？」

    「那裏啊，我曉得啊。那地方最近可是火的不得了，好多客人都點名要去那裏泡澡呢。怎麼，先生也要去嗎？據說那裏收費挺貴的。泡一晚要五個大洋呢。」

    得到了下一個地址，車夫拉起黃天佑向前跑動。邊跑，還邊給他介紹了一下活神仙藥浴館的情況。

    什麼？五個大洋？這他@媽也太貴了吧？

    聽車夫說了那地方的收費價格，黃天佑的心痛了一下。

    要知道，五個大洋差不多就是他一個月的薪水了。其價值不是咱們現如今的五塊錢所能比的，他的心能不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