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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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甦醒醒把往昔和現今大對比一番，心中感嘆無限啊，「早上我弟還說我過了三年假高中，現在看着CC和方拓還真是。你們說高中時候怎麼就沒人喜歡我呀？看看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防得住小三打的退混混，而且腿長善良三觀正，哎。」

    CC噗的一口水噴出來，擦擦嘴趕緊補刀：「誰說沒人喜歡你的！我高一剛開學那會兒，就特別喜歡你，總覺得醒醒你要是個男的我覺得愛上你！」

    甦醒醒一滴汗：「謝謝周小姐，您這番愛慕之意……我不想知道。」

    不過提起這個，甦醒醒問道：「方拓，CC喜歡你這麼久，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CC聽到這個問題，也來了精神。

    「不會吧，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這樣放眼於未來的人，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不說話的樊星終於是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人家方拓和CC的故事，你那麼關心幹嘛。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小秘密，哪能說出來給你。」

    「喲，大律師，看樣子你是知道啊。」甦醒醒一挑眉，「怎麼說我們大學四年還是校友，居然不告訴我！」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再說告訴你知道了是能怎樣？」

    「講不定我知道了之後，就從此開竅，懂得了什麼是愛什麼事情呢。」

    樊星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你想多了。高中畢業那會兒，我給你表白，你不也沒開竅麼？」

    樊星說完這話，甦醒醒和CC都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

    「表白？」CC看着方拓噙着笑一言不發地夾菜，又看看滿臉疑惑的甦醒醒。

    「啊？我不知道啊……」甦醒醒看看CC又看看樊星，「你什麼時候表過白，我怎麼不知道？」

    樊星原本有些懊惱，自己沒必要拿當年的事出來打趣，現在尷尬了。但是看着甦醒醒一臉蒙圈裝傻就又氣不過：「高三畢業晚會那天啊。我寫了三張紙的表白信塞你書里的，還是小姑娘那種粉紅色信封。」

    甦醒醒眨眨眼，想了又想問：「什麼書啊？」

    「數學書啊。你那天不就帶了數學和語文麼。都這麼多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你裝什麼。」

    甦醒醒苦思冥想了很久，忽然靈光乍現。

    「扛把子！」

    三人黑人問號臉。

    甦醒醒哭笑不得：「看來我的青春真的是被狗吃了。」

    說起扛把子，就要回顧到甦醒醒高中開學的那天。

    原本九月是個炎熱的天氣，但是不知道哪裏的一陣妖風颳得A城風雨大作。甦醒醒從家騎自行車到學校原本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愣是被吹的騎了半個多小時。

    甦醒醒一抹淚，心想反正是遲到了，乾脆也就不急了。一個人在路上搖擺着前進。從甦醒醒家到學校，要經過一個新村小路，但是那日小路被淹的水泄不通，所以甦醒醒改道從河提邊走，騎到一半時，突然面前冒出一群野狗。

    野狗好像是在打群架，甦醒醒正猶豫着要不要繞道時，它們不知道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就散開了。

    狗群散了之後，甦醒醒就看見一個瘸腿的小狗，歪着身子立在路上和她對望。

    這隻狗，甦醒醒認識。

    一年前，有個獨居老伯失足溺水，這隻棕色串串兒就是他的狗。只不過，串串還小，無力救上老伯。這河提附近又沒人，等串串叫來了人，老伯已經沒氣了。

    獨居老伯膝下有一雙兒女，女兒嫁到了國外，兒子在外地工作。平日裏關係倒也不錯，只是很少回家。老伯生前撿了這隻串串，一人一狗也算是做個伴。可是，沒想到，陪伴的日子沒幾年就這樣結束了。

    兒女回來處理了老人家的後事，但是這隻串串卻沒法子了。而串串也捨不得老人，成了流浪的野狗，日日在河提旁邊徘徊。

    甦醒醒在那個風雨交加的白日裏，看着串串想起老伯，突然悲從中來。今兒早她出門時，老蘇還在家感嘆着兒大不中留，自己要孤獨終老了。就是那一對眼的瞬間，甦醒醒下車看着這隻串串和他說：「我帶你回家吧？等我今天放學了，就帶你回家吧？」

    串串盯着甦醒醒，沒出聲掉頭就走了。

    留下甦醒醒尷尬地蹲在路邊。雖然狗這個物種對於她來說就和街上的陌生人一樣，不會特別留意也不會厭惡，但方才就串串這麼一個回頭，甦醒醒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在串串的目送下，甦醒醒繼續奮力騎車。到達學校時，果不其然的遲到了。不過顯然，遲到的不止她一個人。

    這就是甦醒醒和樊星的初遇。

    這個初遇非常不美好，甦醒醒當時已經半個人掛在牆上了，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她就能翻牆而過，和無數準點到達的同學一起迎接美好的新學期。但是同樣遲到的樊星，不知道安得什麼心，硬是把她拽下來。

    對的，是拽下來的。甦醒醒清晰的感覺到，有個人抓住了她的褲腳管往下拽。

    甦醒醒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和她穿一樣校服的男生抓着她的褲腳管。

    「哎！」甦醒醒壓着嗓子喊，「你誰啊？你幹嘛？」

    這男生抬頭看着甦醒醒露出一排白牙，笑道：「我一個人進去不好意思，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啊？」

    「啥？」甦醒醒無語。

    這男生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抓她的力氣倒是一點不小。甦醒醒一個沒撐住就順牆而下。而此時考勤的老師也應着聲音出來了。

    眼前這位考勤老師，姓朱，叫朱袁章。對，不要懷疑，就是和明朝開國皇帝一個發音。

    朱老師看着歷經了一番風雨和苦難的甦醒醒，提醒她衣服拉拉好。再打量了一番白白淨淨的樊星。

    「哪個班的，叫什麼？」

    「高一七班，甦醒醒。」

    朱老師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甦醒醒是吧。」隨後再次看了她一眼，一雙歐式大雙眼皮看的甦醒醒心裏一毛，「醒醒同學，快醒醒吧！現在幾點了？九點半了！上班都遲到了，你這還是上學呢。」

    「老師，我錯了。只是風大雨大……」

    「你這體型也不小啊。」

    甦醒醒不再說話。

    「你？哪個班的，叫什麼？」

    「我也是高一七班的。」

    嗯？甦醒醒疑惑地轉頭看着樊星。她確定自己暑假參加開班會議時沒有這個人啊？

    「我叫樊星。」

    對，也沒有這個名字。

    「樊星……好我知道了。」朱老師合上本子，指着前方擁擠的三幢樓的當中一棟，「高一七班，教學樓三樓。快上去吧。」

    甦醒醒莫名覺得不爽，這朱袁章老師怎麼不說樊星呢？莫非是什麼關係戶？去教室的一路上，甦醒醒都有些不爽。

    二人到達教室時，班主任還沒有來。但是顯然位置已經安排好了。

    甦醒醒上高一的時候16歲，當時她的身高已經到達173了。進了教室，直接搜索最後排的位置。放眼望去，只有靠窗的那排有最後兩個位置。

    甦醒醒沒想什麼，徑直走過去坐下。而身後的樊星也跟着坐在了她旁邊。

    男女生坐同桌，在衛南高中是非常少見的。所以樊星坐下來後，甦醒醒就低聲問他：「你幹嘛不坐前面？」

    樊星看前面確實有個空位，但是……這個空位旁邊那位同學的桌板……實在太亂了。

    課本隨意地擠在桌搬里，圓珠筆水筆散落在桌面上。還有一個滿是塗鴉的本子和廢紙。

    「我潔癖。」樊星再次露出他的一排大白牙。

    甦醒醒忍住，笑着哦了一聲。

    此時前方髒亂差的主人回來了。一屁股坐下來時，甦醒醒和樊星都看見了她頭上花花綠綠的發繩，像個沒開燈的聖誕樹。

    樊星深吸一口氣，低頭理東西。然而甦醒醒卻陷入了對這個髮型似曾相識的迷思中。

    「請問……」甦醒醒忍不住輕拍了前面的那個女同學，「這位同學。」

    聖誕樹回頭，一張精緻的娃娃臉，眼睛裏透露着天真和……傻氣。這不是罵人的話，但是甦醒醒真的覺得有點傻裏傻氣的。

    「這位同學你初中是不是十八中的？」

    十八中，是甦醒醒的初中。它的原名是孟亭初級中學，是甦醒醒奶奶家所在的孟亭區最好的初中。坐落在孟亭區十八街，所以外號十八中。雖然它是孟亭區最好的學校，但是依然是十八線小初中。

    從十八線小學校到了一線的衛南，甦醒醒可是身心都吃了不少苦。

    顯然對於在衛南聽到十八中名號的聖誕樹，也非常驚訝。

    「你怎麼知道？你也是？」

    甦醒醒有些老鄉見老鄉的感動，她猛點頭：「我就覺得你這髮型眼熟。」

    「真的嗎！」聖誕樹激動地握住甦醒醒的手，歡呼雀躍直抖腳，「你是幾班的？叫什麼？」

    「我是九班的，叫甦醒醒。」

    「啊！九班的！不認識。」

    甦醒醒……

    樊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你呢？」

    「我是十八班的，叫周彩彩。」

    啊，對了。十八中一個年級有十八班，按成績劃分班級。

    雖然甦醒醒和周彩彩彼此不怎麼認識，但憑着一個初中出身和男女授受不親原則，甦醒醒搬到了周彩彩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