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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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守暈乎乎地就上了霍允凱的車，包括還有一個黑衣人替他拉開車門，他都沒有注意到。

    「那個……」白守還是遲疑地開了口，這一切發生地很快，又如此自然，當真像是唯心主義理論中的命中注定。

    不過，有的命中注定只不過是狗血言情劇的開端而已。白守有自知之明。

    霍允凱很快收回瞭望向車窗外的目光，轉向他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像方才一樣的溫和，也沒有打斷他欲言又止的話，只是安靜地等待着他的疑問。

    說實話，如果放在平時，他也不會就這樣放一個人坐到自己的車上，更何況他有重度潔癖。

    不過，這個男人卻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難以忍受。

    「你……我們認識嗎？」

    白守的疑問很簡單，但是卻問出了他心中所有的困惑。至於霍允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突然說出讓他摸不着頭腦的話，在白守看來，像是個蹩腳的玩笑，或是不着邊際的白日夢。

    「你叫什麼？」霍允凱也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卻似乎另有他用。

    「白守。」

    毫無防備地把自己出賣了，白守想，自己大概是中毒了吧，不過這個人長得確實比電視機上還要好看。如果不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太莫名其妙了些，他可能會絞盡腦汁地試圖邀請這個人做雜誌社的模特吧。

    「我叫霍允凱。我們現在算是認識了。」

    「哦。」

    白守想拍自己一巴掌，哦什麼哦……霍允凱這算是什麼鬼邏輯，白守有種被當作無腦小女生的感覺，霍允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撩撥都能讓他大腦短路。

    不過霍允凱一副什麼事情都以後再說的樣子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撐着下巴看着白守，毫不掩飾眼眸中的驚艷和溫柔，仿佛時間已經靜止，這個世界只餘下他和霍允凱兩個人。

    白守從未被什麼人這樣深情款款地凝視，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還好車子慢慢停在了一個小區，豪華氣派的轎車和普通的樓房格格不入。

    霍允凱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把正要拉開車門的黑衣人擠到一旁，親自打開車門，「到了。」

    他彎着腰，手指墊在車門上，表情柔和。

    白守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着霍允凱。

    霍允凱似乎也並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一邊的保鏢看得有些心驚。霍家大少爺什麼時候會親力親為替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做這樣的小事了，更別說是為了哪個人彎腰了。

    「小守。」

    這個稱呼終於讓懵懂的白守反應過來，臉頰上陡然升起一抹紅暈，「我比你大……」

    霍允凱彎着唇角，似乎是覺得很是有趣，他乖巧地改正了對白守的稱呼，「好的，守。」

    好看的男人漲紅了臉。不過，他也不敢說，他還沒有答應這個人的示愛，叫得這麼親密實在欠妥。

    「守哥哥！」

    趴在陽台上的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守哥哥被另一個男人幾乎是圈進懷裏，在轎車邊站立許久，沒有像平時那樣第一時間抬頭和自己打招呼，心裏不免有些不舒服。

    白守這才想起自己繞路去便利店的初衷，「瑤瑤！」

    霍允凱也望向陽台上探出頭的小孩子，只不過目光就沒有那麼和善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習慣了陰狠狡詐的人，雖然他曾經的世界裏也是單純的，但是當一切都變了的時候，霍允凱也變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心甘情願地踏入那個他本無意捲入的漩渦。現在，就算是耀眼的暖陽灑在他的身上，霍允凱心裏依舊是層層陰霾和乍變風雲。

    白守轉向霍允凱，「……你……」

    「可以原諒我的冒昧嗎？」霍允凱說得自然。儘管這實在是一個無理的請求，但是白守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就這麼讓他跟着自己上了樓。

    「瑤瑤，這是哥哥的朋友，要有禮貌哦。」

    小女孩眨眨眼睛。剛才這個俊美男人眼神里的不友好她都看到了，「叔叔好。」

    ……

    白守不敢回眸去看霍允凱的表情。

    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叔叔。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霍允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小女孩的稱呼就動搖了心緒，就算是面對內憂外患，岌岌可危，他也從未像現在這樣起伏……他哪有那麼老啊！

    瑤瑤似乎是故意的，朝霍允凱吐吐舌頭，抱着一隻破舊但是乾淨的小兔子玩偶跑到一邊去玩了。只給他們留下一個背影，似乎是在抗議白守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別人帶回這個家裏一樣。

    「瑤瑤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霍允凱換上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我想換件衣服。」

    白守看看男人西裝和白色襯衣上深色的咖啡漬，忍了這麼久一定不舒服吧……「你跟我來，」他進了臥室，從衣櫃裏拿出一套乾淨的居家服，「……你暫時穿這個吧。」

    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身材太高大，自己的那些襯衣休閒裝應該是不合適的，只有這套穿舊了的居家服比較寬大了。

    霍允凱目不轉睛地盯着居家服上可愛的棕色小熊。

    不過他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白守笑了笑，聽這樣一個富可敵國的男人用低沉溫和的聲音說謝謝，讓他突然有了些煙火氣。

    和他想像的高高在上管理一個帝國的形象不太一樣，白守心裏的排斥也少了許多。

    浴室里的水聲響起，白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出神。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只在電視上偶爾出現的大人物，對他說出那樣曖昧的話，還就這樣跟着他回了家，怎麼想，都覺得難以置信。

    「守哥哥……他不是那個霍允凱嗎？」

    瑤瑤還記得那張好看的臉，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王子。

    但是這個人看着守哥哥的眼神實在是古怪，很像是大灰狼盯着正一步步走進陷阱的白兔或綿羊。她的守哥哥那麼善良，該不會被騙吧。

    「是啊，瑤瑤也知道他？」

    「嗯，」瑤瑤用力地點點頭，「班上的女生都說以後要嫁給他呢。」

    「額……」白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了嗎？看來他還不夠關心瑤瑤。

    「守，我可以用你的毛巾嗎？」

    男人只穿了一條褲子就從浴室出來了，結實漂亮的肌肉和人魚線是健康的小麥色，水滴順着皮膚滑下，洇濕了褲子，

    「衣服有點小。」

    霍允凱特意曲解白守紅透了的臉頰，不過白守耳尖紅得有些半透明的樣子意外地很好看。

    「瑤瑤你先去玩吧。」白守恨不得捂住瑤瑤的眼睛，但是霍允凱的出浴圖對他的刺激太大，他現在還覺得眼前冒着星星，該看的也都看了。

    瑤瑤看着守哥哥羞澀的表情，心裏不爽，這筆賬當然是要算到霍允凱的頭上，剛剛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對霍氏當家翻了個白眼就跑走了。

    不過霍允凱並不在意，他對眼前這個男人更感興趣了。

    白守不小心瞥到自己的穿在男人身上剛剛好的居家褲，徹底不淡定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穿內褲啊！

    羞窘的白守別開了目光，「那個……你在房間裏坐着別亂走，我去洗澡。」

    「奇妙」的經歷讓他暈頭轉向，還是清醒一下比較好。

    「哦。」

    霍允凱頭一次享受別人的「指揮」，老老實實地坐在白守床邊。要是霍氏的對手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大概會驚掉下巴。

    白守站在熱水中，腦海里全是霍允凱裸露的胸膛。他雖然沒有愛過的女人，但也自認不會愛上一個男人。可是自從霍允凱說出那句話，白守就覺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坐在床上的霍允凱百無聊賴地胡亂打量着白守的房間。

    乾淨整潔，還有些淡淡的香味，但是卻並不艷俗。

    霍允凱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雜誌，精美的風景圖下都是一個同樣的署名，曾經讓他深深仰慕的一個人。

    寸心。

    如果說過盡花叢片葉不沾身的霍允凱心裏真的有一個喜歡的人，那一定是這位叫寸心的攝影師。

    他的照片永遠是真實的。但是又是夢幻的。像一個見過了世界美景的人做出的美夢。

    「守，」霍允凱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了盥洗室里，隨手拉開了門。

    白守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自然沒有被嚇到。雖然男人不敲門就闖入的行為霸道無禮，但是配上霍允凱的身份，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倒是霍允凱，看到白守，光滑細膩的肌膚浸在熱水中，騰騰的霧氣把線條暈染的更加柔和，粉嫩乾淨，溫潤如玉，霍允凱眸光沉了沉。

    「怎麼了？」

    白守像是沒察覺到霍允凱赤裸的目光，坦坦蕩蕩的模樣倒是讓霍允凱覺得自己太不純潔了。

    「……我就是……就是……守，你真美。」

    說出心裏話的男人如釋重負。莫非這一回，他是真的撿到寶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像是追隨着藏寶圖的尋寶者，開啟着一個又一個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寶箱。

    被另一個男人說美。無論怎樣都讓白守害羞了，他轉回身，掩耳盜鈴似的逃避着霍允凱的打量。

    「……」

    但是他沒想到，霍允凱會從後面抱住他。

    就像現在這樣，永遠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