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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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的時間已經讓金老爺一家在上海的僱主家站穩了腳跟，金老爺的才華和氣度很快被主家賞識，三年已經做到管家的位置，而金夫人憑着一手好繡活和昔日的貴女才情也成為主家夫人最賞識的教養嬤嬤。金秀姐妹三人因年紀小，又長得喜人機靈，分別跟着主家的幾位小主子。

    在這不得不說說金家的這家僱主，這家官老爺家也姓金，不過和愛新覺羅一點邊都不沾。這金家在上海的權勢大得滔天，是上海的半邊天，金家崛起的時間短，也不過二十年間。用新貴形容一點不為過。

    金家在二十年前也只是普通富戶，金家老太爺善於經營在清末時趕上洋務運動的機遇開了洋行，又送大兒子小兒子去留學。洋行賺了錢金老太爺又琢磨開了銀行，身份也從普通富戶變成上海豪戶，因為機緣金家掌上明珠又嫁給當時姓李的一官家兒子。現今金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金老太爺的大兒子留洋歸來，更是把金家帶至權貴。局勢動盪變化，善於經營的金家聯手李家把上海的大部分權勢吞併擴大。如今的上海顯然已成『三足鼎立』之勢，金家、李家和江家。金李兩家也不是沒有想過把江家吞併，可江家在上海的地位不是金、李兩家新貴可以撼動的。而且自古的平衡之道也很難打破這種局勢。

    金家現在當家的是金老太爺的大兒子，也就是金秀老爹的直接僱主金權，金家二老爺金錢負責金家的經濟產業。金權老爺家一共五個孩子，老大金善雅二十歲的年華，已經是留學歸來待嫁的好年紀，老二金志斌十八歲已經和其姐姐一同留學回國現今投入軍中，常年不得一見。老三金志文十四歲，比起姐姐和哥哥，略顯平庸，在上海的洋學堂讀中學，老四金志華和老五金善美是一對雙胞胎，是金家老爺的老來子心頭寶，六歲的年紀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

    金家二老爺家有三個孩子，老大金志允十六歲，跟着金志斌混軍營。老二金志平十四歲比金志文大兩月，也在洋學堂讀中學，老三金志軒九歲年紀，喜歡跟在哥哥們後面耍。

    李家是金家的姻親，李家的孩子也常在金家逗留，因為關係到金秀三姐弟的關係，在這裏也就提一提。李家姑太太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兒，以後用李家大小姐、二小姐稱呼。李家大小姐十七歲，受過洋派教育，為人開朗爽利。二小姐十五歲，與其姐的性格大相徑庭，安靜而內斂。老三是個男孩，十二歲的年紀，因為是李家獨子，很是被李家老太爺老太太寵愛，其性格也多像李家老太爺。

    金秀三姐弟因為其父親母親的關係在金家的一乾奴才子女中也算是及受重用的。金秀雖才六歲可畢竟有顆滄桑的心，在前世時怎麼說也是大四快畢業的成年人了，經歷死亡重生和戰亂，當年二貨的心也變精明了，要不怎麼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金秀的爹雖迫於生活舉家賣身為奴，可讀書人的傲骨和年少時的貴族教育也不容他放任自己的孩子失去骨性，慢慢的奴性根種。對三個孩子的教育也不比送學堂讀書的孩子差，金秀爹常對姐三說，她們不是賣死契的奴，等她們長大成人了，金家老爺就會由她們選擇去留。而這樣的條件是金秀爹娘這輩子都得死心塌地的跟着金家。為了金秀三姐弟，金秀爹娘也算是搭上了沒落貴族的最後一點驕傲了。金秀娘也會交給金秀和姐姐她曾經接受的教養。

    金秀和其姐因為教養好，長得靈氣，被金家大夫人看重留下照顧六歲的雙胞姐弟。金秀年小，充其量也只是雙胞姐弟的玩伴，姐姐金慧十四歲年紀細心主要是看顧着孩子，做一些小孩們貼身的繡活。金秀的哥哥十歲，因其沉穩大方，知理識趣，被金老爺看重和金家的幾位小少爺一起送到洋學堂念書。

    「金秀，你在哪兒，快出來，我們找哥哥玩去。」

    「是，二小姐別跑啦，這就來。」書房角落裏傳來的聲音透着常人難以聽出的無奈。金秀很鬱悶，安安靜靜看會書都不行，二小姐性子太活潑，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可金秀她不是呀，哄小孩玩玩可以，可整天跟着小孩上串下跳的她沒這本事呀。又不能扼殺小孩的天性，只能半哄半嚇的管着。

    也是奇怪，金秀她姐姐對這兩小孩好吧，可人家還不帶領情，金慧說的話十句九不聽，都叛逆得不像話，不讓爬高偏偏就往高處爬，讓吃飯，她們還就不吃。氣得穩重的金慧都要發飆。金秀見不得兩小屁孩欺負她姐，背地裏很是整治過兩孩子，可這兩孩子傻，硬是以為她是同道中人，對她親得什麼似的。

    有一次，金慧管着不讓兩孩子爬假山，兩魔王不聽，拉住哥哥，妹妹爬，拉住妹妹，哥哥又爬。金秀見着故意爬到假山頂，還得意的對兩孩子笑，在兩孩子掙扎着要爬時，假裝失足從山上滾了下來。本來金秀她已經計算好了，要用浮誇式的演技，屁股觸底式的落地方法體現頑皮小孩不聽話的下場。可人算不如人算。她忽略了六歲孩童的身體是不足於完成這番高難度動作的，於是乎，假戲真做，華麗的表演以全身匝地暈乎過去結束。

    這場提起來就丟人的鬧劇差點讓金秀丟去飯碗，可也贏得兩位魔王的初步認同和憐憫，之後這兩孩子若還有類似無理的玩鬧要求，金秀都會先以身試法一遍，然後酷酷的說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回家繡女紅看書寫字呢。兩小孩也不傻並不是每次都信，這時金秀就會放手讓她們去做，孩子嘛，只要滿足了好奇心，也就不會太執着。當然這個滿足的過程中也是要證實金秀的威信的。時間長了，兩孩子已經對金秀的話深信不疑。金秀和她姐的工作也就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