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冥冥中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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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洪軍，今年24歲，或者說即將24歲。詞字閣http://m.cizige.com因為過了今晚的12點，我將迎來我24歲的生日。

    此時此刻，我離家還有70多公里，正坐在回家的班車上。因為飛機晚點的原因，我到達西安機場已經比較晚了。不過幸運的是，我還是趕上了西安開往天水的最後一趟大巴，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人們都說本命年，意味着不順和霉運。我一開始還不相信這種說法。因為我在十二歲的時候，我順順利利的度過了第一個本命年，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所以在23歲生日過了之後，在一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可是到後來，越來越多的倒霉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什麼奇葩的倒霉事都開始纏着我。什麼錢包丟了；被樓上扔下來的瓶子砸中腦袋；被自行車撞。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或許，我的運氣真的開始走下坡路了。

    總之，23歲之後就是諸事不順，就像這次的飛機晚點。可能有人會認為飛機晚點是經常的事，很可能只是巧合。那沒關係，再往前一天追溯一下。

    剛剛大學畢業的我，找了一家企業做實習生，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偏偏就在實習期滿要轉正要簽合同的時候，撞到了分管我的經理心情不好，我拿着合同滿懷希望的進去經理辦公室，結果莫名其妙被經理痛批一頓，然後捲鋪蓋走人。

    也沒有心情再去找新一份新的工作，於是就訂了一張從上海到西安的機票，打算回老家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到達天水市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哪怕就是車站這種碼頭地帶，也沒有幾個人閒逛，只有幾個黑車司機在那聊天。

    我找了一個面相上看着比較穩重的男司機，詢問他去秦安縣城包車的價格。那司機開口要就要我120塊錢，我知道坐這種車大多都可以砍價，於是我試探性的問道：「60走不。」

    那司機連連說道不行，最後在我一番軟磨硬泡之下，用80元的價格說動了司機，踏上了我返程的最後一段路。

    我出生的地方叫秦安，或許有很多人對這個地方很是陌生，有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但是，這個地方卻的的確確是一個古城，它有着很濃厚的歷史背景。考古學者在這發現一個遺址，將其命名為大地灣遺址，而這個大地灣遺址，將人類文明從五千年前推前到了八千年前。

    據那些考古學專家所說，早在八千年前的時候，就有人類在大地灣這一帶生活，會生火，會種植打獵捕魚，也有祭祀活動。而更加巧合的是，秦安古時候的名字成紀，相傳是女媧大神的誕生地，至今還有補天石存放在女媧廟之中，讓人浮想聯翩。

    可能是因為沾上了女媧和伏羲兩位大神的緣由，秦安有挺多和道教有關的建築，不過從小接受九年義務教育，我一直是認為這個世界是沒有神仙的，如果有，為什麼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呢？

    從天水到秦安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路上車也少，司機開的挺快。車子剛過八卦山不遠，就突然發出一聲異響，然後車開始抖動起來。司機嘴上罵罵咧咧的，不過聽他說應該是輪胎爆胎了。繼續慢慢往前走了走，將車停在了應急車道。

    司機下車查看情況，然後對着我說道：「輪胎扎到了一枚釘子，車上也沒有備用的輪胎，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讓他幫忙帶一個輪胎過來換上。」

    我心裏很不高興，但是也沒無可奈何。我看了眼時間，正好是12點，看來我的生日就這樣過了。我看來一眼車窗外，正好是神仙塔的方向，塔上面還亮着燈。路邊單獨佇立的牆上書寫着一個大大的道字，旁邊寫着一行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雖然是地地道道的秦安人，但是這些地方我都沒有去過。我突然心生去上面看看的想法，反正在着乾等着也是無聊，上去看看神仙塔裏面是個什麼樣子。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迅速在心裏蔓延擴散，隨着等待的時間越長，就越想上去看看。但是大晚上去參觀道觀，這司機會不會以為我是一個神經病，我這樣想着。我看見車上放着司機空着的杯子，突然心裏有了主意。

    「師傅，我看神仙塔裏面燈亮着，我去那裏給咱們兩個打點水，這等人來修還要一會，這麼幹等着也不是個辦法。」

    「行，你快一點，這麼晚估計塔里的人都睡了吧。」司機推測的說道。

    我一邊下車，一邊回頭說：「沒事，就幾步路，我過去看看，燈亮着應該人還沒睡。」

    本來就是想看看神仙塔的景色，所以打不打水的，都無所謂。

    走了一段距離，我有點後悔了，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靜得出奇，四周沒什麼聲音，人在安靜未知的環境總是容易產生恐懼的感覺。我沒想到這個神仙塔會這麼安靜，我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好在不是很遠，很快就到了亮燈的地方，門是合着的。

    我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在嗎？」

    「請進。」裏面傳來一個淡然的聲音。

    我緊張的情緒一下得到緩解，要是燈亮着沒人，我估計我會聯想到以前看過的鬼片，我猜我會用最快速度跑路吧。

    拉開門，我臉上露出些許的驚訝神色。我本以為我會看到一個至少年紀在中年或着老年，身穿道袍的道士。可事實是，我眼前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正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極服在蒲團上打坐。他有着一頭烏黑的長髮，用繩子隨意的扎了一下，懶散的搭在後背，容貌很是清俊。

    年輕人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臉上露出驚訝表情的我，開口道：「你來了。」

    啊！我愣了一下，心想這人打招呼的方式怎麼這樣。不過馬上就接口道：「您好，我是過路的遊客，想在您這裏要點水。」

    他示意我坐到房間裏的椅子上。我放下杯子，坐了上去。椅子是老式的，不過看不出有多少年份。他的眼睛一直注視着我，讓我說話都有點不自然。那雙眼睛給我的印象很深，是一雙並不算很明亮的眼睛，但是卻有着深邃的色彩，有着一種洞徹人心的力量。

    「你是真的是來找水的嗎？此刻問問你的內心，究竟你是來尋找什麼的？」年輕的道士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完全懵了，我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進去一個莫名其妙的神仙塔，結果遇到一個人問你內心的想法。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或者說你是誰？從哪來？到哪去？」年輕的道士接着問道。

    這不是平常看門大爺經常問的三個問題嘛，我暗自吐槽。我是誰。我當然是洪軍，我從上海過來就是為了回家。這個答案只不過只是稍微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更多的是在想，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會是神經病吧，大半夜問我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我想着想着有點不敢待了，打算離開這裏，於是我站起身來。

    「洪軍只是你現在這一刻的名字，可是你真的只是洪軍嗎？洪軍這個名字伴隨了你24年的時間，在24年之前，你還是洪軍嗎？」

    聽到他的話，我的頭皮突然開始發麻了，這人是會讀心術嗎？我的大腦已經在飛速轉動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忽然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不必過於緊張，我只是找你過來聊聊天而已。」年輕的道士起身，用一個做工看着非常老舊的陶壺為我斟了一杯茶，示意我坐下來。

    我接茶的時候故意碰了下他的手，是溫熱的。這時我才放下心來，我想任何人在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遇到人這樣和你說話，你都會不自覺的往那方面想。

    確定他不是鬼魂之後，我的膽子大了許多，腦子又開始轉動起來，在想他會不會是一個真正修行的道士，能不能預知一些事，最好能幫我破解下我本命年倒霉的運氣。

    「您是在這裏修行嗎？」喝了一口茶之後，我主動問這個年輕的道士。

    「修行？算是吧。不過更多是在等人。」他看着我，嘴角微微揚起。

    「等人？在這裏！不會是等你心愛的人吧。」不知道為什麼，在喝了茶之後，我內心的緊張消除了大半，竟然還開起了玩笑。

    他搖了搖頭：「我在等的是可以帶給神族最後希望的人。」

    「神族？」我疑惑的說道。

    「對，神族。」年輕人眼裏閃過一絲悲哀的情緒。然後站起身，慢慢的在房間裏踱着步。

    「我知道神這個詞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能有點無法接受，我會試着用你能聽懂的方式來給你解釋這件事。首先，你認為神是什麼樣的？」

    我想了一下，說道：「可以移山倒海，瞬息之間出現在萬里之外，懂變化之術，可以將自己變成一棵樹，一隻鷹。隨便發出一個攻擊就可以擊殺無數的凡人，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將我心目中的神的形象，一口氣講給眼前的年輕道士。年輕的道士沒有反駁，靜靜的聽完我的話，然後說道：「那如果有一個人能做到你所說的種種，那他是不是神呢？」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應該是吧！」我想到了前幾年似乎看到過一句話。神以前也是人，只不過他做了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他成了神。

    「所以你認為，掌握了力量就可以成為神，是嗎？」年輕道士的語氣有所加重，聲音似乎都不在平靜。

    「呃，應該還有一點，是什麼呢？」我覺得好像還缺點什麼，用力的想，對了！「神應該是為了守護弱小而存在，如果光有力量而不加以控制的話，那應該就是魔而不是神。」

    年輕道士笑了，是那種欣慰的笑容。「你說的很好，沒有讓我白等，神族最後的希望。」

    神族最後的希望，等等。他說的神族的最後的希望是我？我現在是遇到了神仙？還是修煉修傻了的神經病？這大晚上的，開這種玩笑合適嗎？我悄悄的掐了一下我的大腿，好痛，我不是在做夢，我應該是清醒的。

    「您稍等一下，我有點不太明白，您說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是神族最後的希望。說句不太禮貌的話，如果不是我瘋了，那就是您瘋了，我還要趕車，先走了。」我本能的覺得是時候結束這次的對話了，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剛走兩步，一個茶杯憑空出現在我的眼前，就這麼悄然無聲的出現，靜靜的浮在空中，還有絲絲熱氣冒出。我嚇得趕緊停下了離開的腳步，防止撞到。

    「現在可以相信我說的話了嗎？別急着走，喝杯茶冷靜下，還有一些事沒跟你交代呢。」年輕道士帶着點戲謔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現在的我已經百分之百肯定我眼前的人絕對是神仙了，就算不是神仙，也肯定是有超能力的人。

    「您是怎麼做到的？」我從空中接過茶杯，激動的問道。這一招我要是學會，那還不是想要什麼直接拿，成為天下第一富豪指日可待。

    「你是說隔空取物？很簡單，用你現在能聽懂的方式就是先分解，再重組。」

    「先分解，再重組？能說的再詳細一些嗎？」我聽的雲裏霧裏，二丈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用你說的移山倒海來舉個例子，我先發現一座山，將這座山分解成一個個最小的粒子，然後將它進行壓縮。壓縮之後呢，我可以將它附着在任何一個其他的物品上，可以是樹葉，也可以是空氣中的一個分子。然後我將樹葉或者分子移動到我需要讓這座山到達的地方，將它重新按照以前的組合顯現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將一幅圖先壓縮成一個文件，然後將它裝在u盤裏，然後在另外一台電腦那打印出來，我可以這麼理解嗎？」我聽完後，感覺他說的就好像是我在網上下載圖片打印出來一樣簡單，於是我按我的理解再複述了一遍。

    「完成正確，你的理解沒有錯。」年輕道士肯定道。

    「可是，這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神仙不是存在於宗教的傳說之中嗎？為什麼感覺你是在用現代科學來解釋，這兩者不是應該風馬牛不相及的嗎？」

    「你認為科學是什麼？而宗教又是什麼？其實它們都是探索這個世界的方法，五千年前的人們探索世界用的是宗教灌輸於人類的思維方式。而五千年後的今天，人們探索世界用的是科學灌輸於人類的思維方式。其實，科學本身也是一個宗教，只是你現在身處其中，所以並不覺得而已，當局者迷。」

    年輕道士侃侃而談，而我的大腦卻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錘，混混沌沌。他的這番話讓我這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無法接受，或者說不敢接受。

    「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一時間可能無法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作為神族最後的希望，還是能早一點覺醒，畢竟，我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說着，年輕道士的手中憑空出現一個銀色的吊墜。

    「這是一顆道種，也是我今天呼喚你來的目的。我知道你的內心還有很多的疑惑和懷疑，但是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再和你閒聊下去了。你之所以從23歲開始，各種運氣不好的事情，是因為你體內含有神族的血脈，而你現在所處的世界是我們稱之為道之世界。神族是第一個開始反抗道的先驅者，所以道將所有的神族泯滅。而你的神族血脈天生受到道之世界的排斥，所以，你所謂的運氣不好，其實就是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排斥。當你24歲生日過完之後，你的神族血脈就會完全顯露，你將會被這個世界排斥至死。有可能你會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場車禍，也有可能會碰巧遇見一個逃犯而被他誤殺掉。」說到這，年輕道士突然停了下來，身體虛化了一下。

    「時間不多了嗎？」年輕道士喃喃了一句。

    「帶上這顆道種，他會屏蔽你身上的神族血脈氣息，讓這個世界不再排斥你，也會讓重瞳者無法找到你。重瞳者，是道的化身，在道之世界裏它是無敵的。當有一天，這顆種子結成了道花，或者你遇到了重瞳者，那就是你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記住，重瞳者非常危險，一定要小心。」年輕道士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透明化了。

    我接過了種子。它是一個圓形的吊墜，正面雕刻着太極圖，反面是八卦圖。我將它掛在了我脖子上，現在我基本已經相信他的話了，只是我的內心還有很多的疑問。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我看着年輕道士即將消失的身影。

    「我叫伏羲。早點覺醒吧，別讓我們等太久。」這是年輕道士，不，應該是自稱伏羲的人最後消失時說的話。他消失之前臉上露出的笑容讓我感覺很悲傷，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悲愴的苦笑。我不禁感覺很悲傷，可又不知道我傷感的什麼？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了神仙塔，走了沒幾步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快到車跟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是出來打水的，低頭看了一眼手裏，原本空着的右手拿着水杯，而水杯裏面裝滿了水。我記得我沒有往水杯里裝水啊，難道是伏羲做的？想起伏羲，我又想起他所說的種子，他讓我種子開花之後再回到這裏，可是這麼一個銀色的吊墜怎麼開花？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吊墜。

    嗯？吊墜怎麼沒了，我連續摸了好幾下，低着頭又看，發現吊墜真的沒有了。這是怎麼回事，剛發生的一切是夢嗎？我看了一眼時間，00：05分。這怎麼可能，我記得我下車時應該是02分或者03分，和伏羲聊天不可能只有2，3分鐘。我回頭看了一眼神仙塔，燈已經滅了，是幻覺嗎？

    突然覺得有些害怕，我已經沒有勇氣再返回去找吊墜了。回到車上，給司機遞過去水杯，司機並沒有注意到我緊張的情緒，接過水放在座位旁。「謝了，你動作還挺快。抽煙嗎？」說着，遞過來一根煙。

    我突然想起因為坐飛機的原因，我的煙和打火機都沒帶。接過司機遞過來的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坐飛機打火機被沒收了，借下您的火。」

    「知道，我送兒子上學的時候，坐在飛機上跟坐牢一樣，我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找個小賣部買包煙過過癮。在這種大城市裏吸根煙人家都站出來指責你，躲在個吸煙區，搞的好像跟低人一等似得。到了咱自己這邊隨便抽，沒人管你。」

    司機笑着說道，湊過來給我點着了煙，我吸了一口，對着窗外吐了個煙圈，緊張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腦海里還在想着剛發生的事。

    這究竟是南柯一夢，還是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看着裊裊升起的煙霧，腦海里遲遲得不到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