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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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站裏，人海如潮。

    肖凱帶着一個鴨舌帽兒，在數九寒冬的日子裏面，裹着厚厚的羽絨服，頭深深地低着，生怕別人認出他來。

    周圍的人群摩肩接踵，肖凱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大屏幕上的時間，發現距離自己的火車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嘆了口氣，忍住心中的焦躁，低下頭來繼續等待。

    肖凱是a市大學的大學生，今年大二。現在正是放寒假的時候，他本來應該和母親一起在家過年，可是一場莫名其妙的災禍，卻讓他只能選擇逃離自己的家鄉。

    他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六歲那年出車禍去世了，肇事司機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母親為了將肖凱養活長大，真是什麼苦活累活都干，早早就得了一身病，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肖凱考上了自己理想的a市大學。

    只要努力奮鬥，日子終究會變得越來越好的。肖凱在大學裏面努力學習，成績總是能夠保持前幾名的水平，同時他也熱衷於參加各種活動，總是能夠在比賽之中獲獎，各類獎學金總是落入他的囊中。

    今年寒假，結束了最後一科考試之後，肖凱踏上了返鄉的火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他終於回到了家裏。

    在家的前幾天他一直在幫母親幹活，家裏的家務事基本都被他承包下來了，剩餘的時間他要麼是看帶回來的書，要麼就陪母親聊天。他有一個心愿，就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一定要讓母親頤養天年，不能讓她在這麼勞累下去了。

    母親沈翠芬也很開心，兒子總是很爭氣，這一點讓她覺得很驕傲，多年來忍受的屈辱終於得到了回報。她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能看到兒子早日娶個媳婦回來，好早點抱上孫子。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母子兩人都覺得未來充滿希望的時候，一場無妄之災猶如晴天霹靂，毀掉了兩人的未來。

    肖凱永遠也忘不了今天早上的情景。早起，他剛從超市買東西回來，可是還沒到門口，就發現門口跟往常有些不一樣。

    他們家住的是山中省b市那種老舊的平房，肖凱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了家門口好像來了幾個人，正在門口敲着門。他們都長得虎背熊腰的，雖然身着便裝，但是肖凱仍然覺得他們來者不善，因此走到能聽清楚他們聲音的地方藏了起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走了出來，表情疑惑的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是誰啊？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為首的一個人從腰裏面掏出來一個證件遞給母親看，母親一看好像嚇了一跳，那男子說道：「我是警察，您兒子肖凱在家嗎？」

    「來找我的，這些警察幹嘛開找我？我沒犯什麼事啊？」肖凱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

    「哦，原來是警察同志，我兒子剛出去買東西了。請問您找他有什麼事嗎？」母親表情有些着急，想必是在擔心肖凱，語氣有些急切的問道。

    那個自稱是警察的人表現的挺熱情，見母親這麼問，說道：「您兒子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我們收到報案，在兩個月前您兒子在b市市中心的天翔酒吧用刀殺了個人，我們已經通緝他了。如果有他的消息，請您向我們通報。」

    說完，他還拿出一個明信片的東西遞給了母親，而母親聽到這個消息，早已經是呆若木雞了，許久，都沒有接住那個東西。

    「什麼？不可能，我兩個月之前還在學校裏面準備考試呢？怎麼可能回來到那個酒吧去殺人？」肖凱心裏大吃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成了殺人犯了呢？

    母親那邊也是一愣，她緊緊抓住警察的胳膊，說道：「警察同志，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吧？我兒子是個好人啊，他絕對不可能殺人啊，兩個月之前他還在a大讀書呢？怎麼可能殺人呢？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啊！」

    另一個警察上前就推了母親一把，讓她差點摔倒，蠻橫的說道：「你這是幹嘛？你再抓就是襲警！我告訴你，看見你兒子趕緊告訴我們，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包庇罪犯，小心把你也抓進去！」

    這個警察跟土匪似的，不屑地看了沈翠芬一眼，對其他人說了什麼，帶着其他人走了。

    肖凱趕緊躲了起來，等看着這些人走遠了以後，才回到家門口。

    母親還處在震驚的狀態之中，臉色蒼白，肖凱拿着東西趕緊走了過去，說道：「媽，你這是怎麼了？」

    沈翠芬嚇了一跳，見是兒子回來了，趕緊抱住了肖凱的臉，急切地說道：「兒子，你跟媽說實話，兩個月之前在那個天翔酒吧到底幹什麼了？你可千萬不能幹壞事啊！」

    「媽，我兩個月之前還在學校準備考試呢！不信您可以去問我們輔導員和同學！那些警察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肖凱急切地說道，而母親則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拽，說道：「那既然這樣，你趕緊跟我去找那些警察，說你沒殺人，他們冤枉你了，趕緊去啊！」

    肖凱見母親都急蒙了，今天這件事看起來根本就沒那麼簡單，現在去見那些警察不就是往火坑裏跳嗎？他趕緊拉住母親，說道：「媽！你忘了我前兩天跟你說的電視上的案子了嗎？那個人不就是跟我的情況一樣，被別人給誣陷了！找警察去解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絕對沒殺過人，那些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千萬不能去找他們啊！」

    沈翠芬聽到這話，愣在了原地，忽然她眼睛裏冒出了眼淚，說道：「那你趕緊回家，快去收拾東西。這事沒那麼容易解釋清楚，你趕緊走，走得遠遠的，那些警察就找不着你了！」

    肖凱楞了一下，趕緊跑回家裏，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了，母親也幫他收拾，邊收拾邊哭：「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兒子啊，你可千萬別回來，我來幫你擋住他們，你趕緊跑……」

    肖凱想道這裏，眼睛裏不禁泛起了淚花，嘴裏喃喃道：「媽，我對不起你！」

    就在他還在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候車室的門口卻來了幾個彪形大漢，他們都帶着墨鏡，長得跟凶神惡煞似的。

    他們來到大門口，眼神不善的向候車室裏面四處搜尋了一番，見沒有找到目標，便四散開來，向人群深處走去。

    「k7784次列車就要發車了，請您到檢票室檢票，7號站台候車。k7784次列車就要發車了……」站台忽然報出了這麼一段廣播，肖凱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列車時刻表，見自己的車還沒到，就迅速地低下了頭去。

    就是這麼一個瞬間的情景，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發現了，他眼神抹過一抹喜色，走到了旁邊的人那裏耳語了幾句，隨後周圍的人全都走了過去，在肖凱周圍形成了一道隱形的包圍圈。

    人群開始變得擁擠起來，肖凱總是覺得前面站着的人老是拱他，疑惑地抬頭一看，沒想到那個人戴着墨鏡，也正一直看着他。

    肖凱心中大吃一驚，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人恐怕就是那些警察！不好，他得趕緊跑！

    他立馬反應過來，剛想要站起來，可是身後一雙大手卻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緊緊按在了座椅上，從後面伸過來一個頭，呼呼地對他喘着粗氣。

    肖凱回頭一看，卻發現他也戴着墨鏡，剛要開口，那人卻先說話了：「肖凱，火車都來了，怎麼還不去啊？再不走就要晚點了！」

    隨後，肖凱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鬆開了，可兩個胳膊卻被兩隻大手緊緊攥住，將他一把拉起。肖凱想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肖凱被他們拽了起來，隨後周圍的人就包圍了過來，將肖凱緊緊圍在中間，他後面的人拿出一個很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腰，說道：「乖乖跟我們走，不然你可就得小心了。」

    肖凱也看過警匪片，知道那玩意多半是個手槍，心裏剛想大聲求救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恐懼壓了下去。

    幾個人圍着肖凱，連拖帶拽的將他感到了候車室外面，又把他的手背到後面，將他壓到了一輛白色金杯的車門前。

    「小子，你不是想坐火車嗎？老子這就讓你坐坐火車！」

    他前面的那個墨鏡男轉過身來，嘴角對他嘿嘿笑着，隨後拉開車門，第一個走了進去。

    肖凱不知所措，忽然，他的腦袋被狠狠的打了一拳。

    「啪！」

    肖凱「嗯」了一聲，還沒有什麼動作，他後面一個人就把他轉了過來。原來他是一個刀疤臉。

    刀疤臉狠狠地說道：「小子，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進去！」說完，一把把肖凱往車裏面一推，肖凱反應不及，直接摔了個趔趄。

    「給他捆上！」

    裏面的進去的那個墨鏡男命令道，隨後，肖凱身邊的幾個人壯漢就拿出繩子，一邊制住肖凱的激烈反抗，一邊給他的手捆的嚴嚴實實。

    肖凱無論怎麼掙扎都沒用，對方把嘴給她用膠布纏了好幾圈，讓他動彈不得。

    難道，他真的就這麼完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