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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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這男醫生的手明顯就是一抖，他哪裏想到會有人來打斷他，而且還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不過，被人打斷的片刻，男人先是本能一喜，以為是有專業的人士來了，但是一聽到這年輕的聲音和看到方雲一那張年輕的臉。

    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喜色落下的同時，火氣也蹭蹭地冒了上來。

    「你什麼人？哪個學校的？還不快點讓開，這是在搶救，不是在實習。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這麼冒冒失失的。你知道什麼是心肌梗死和心絞痛嗎？還不能用硝酸甘油？基礎知識是怎麼學的？讓開！要是耽誤了救治，你付得起責任麼？」男人冷喝了起來，有些氣惱，更有些怒，一甩手，準備把方雲一給甩開。

    「你幹什麼？你是誰！還不快點讓開！」那女醫生看到方雲一此刻拉住了男醫生的手，也是連忙大喝，對着旁邊的人說道：「你們幾個幫我把他弄開一下！」說着，那女醫生就帶着人轉向了方雲一。

    方雲一掃了這醫生一眼，並沒有反駁，也沒有慌亂，而是快速地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了一個國產的手機，快速地調成了攝像的模式，然後交給了那個戴着大眼鏡的少女，然後立刻快速地說道：「幫我把接下來的全過程錄製下來，最後記得保存。」

    說完，方雲一反手再次把那男醫生準備餵藥的手給拿開，略有幾分霸道的沉聲道：「我說了，現在不能服用硝酸甘油。有什麼問題，我可以負全責，我現在錄着相作為證據，逃不了。不過，我現在沒有空閒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如果你有心，幫我找附近的人借一點茶鹼。我要用。謝謝！」

    方雲一一邊快速地說着，一邊將老爺子的衣服快速地給敞開了，然後貼着耳朵在老爺子的胸前細細地聽了起來。

    聽了不過十秒鐘時間，方雲一就變換成了叩診，終於得出了結果之後，才抬起頭來，然後冷峻回道：「老爺子現在最為致命的是哮喘，不是心絞痛也不是心梗。而且，心梗的時候也是不適合服用硝酸甘油的。哪位叔叔阿姨帶着茶鹼這味藥？請借我一些。」

    前一句方雲一是解釋給那兩個醫生聽的，後面一句，則是對着四周的人問的。

    這一幕的劇變，周圍的人都看得一陣目瞪口呆。

    眼前發生了什麼？

    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把一個正在做急救的三十多歲的醫生給拉開了，而且還霸氣十足地讓他去借藥。這世界太瘋狂了些吧。

    不，應該說這個太有視覺衝擊感了，因此，他們一時間都蒙了。

    這要是死人了，怎麼辦？

    所以，就算是有人有藥，也不敢輕易地借出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把自己判成幫凶怎麼辦？

    「請問！」方雲一見到沒人回應，瞬間皺了皺眉，若是沒有茶鹼，接下來想要穩住老爺子的病情，可就要麻煩很多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高明的醫生，沒有藥，他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最多就是知道哪個人怎麼死，因為什麼而死的普通人而已，所以，方雲一準備再問一次。

    「嘭！」

    方雲一的話還沒問出一半，忽然一個人就猛地沖了出來，一把就將方雲一給揪住了，與此同時，在一旁，一個中年人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姑娘，就是他，就是這個人來瞎搗亂，不僅是將先前那個醫生的搶救給中斷了，而且還對老爺子不聞不問，就在他胸前敲一敲，最可笑的是，他不給老爺子餵藥，還要借茶給老爺子喝。乘警就是我叫來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完，他又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小姐，你放心，我就是律師，他這已經算是干擾到緊急治療的程序了，事後不管老爺子康復與否，都足以讓他吃上教訓了。」說這話的人，赫然正是之前和方雲一一個車廂的那個律師，只不過此刻的他一臉正經，只是偶爾會往哪少女的臉上瞥一兩下而已。

    女孩此時已經打完了電話，只是匆匆地看了已經被乘警制住了的方雲一一眼，就快速地看向了自己的爺爺，問道：「我爺爺怎麼樣，他沒事吧？」

    「沒事，就是現在呼吸比之前更加急促了一點，此刻老爺子的額頭已經出了少許的細汗，再加上此刻他的臨床表現，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再度心絞痛的可能，此時服用硝酸甘油，是絕對的適應症。否則，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那男醫生雖然是被方雲一給掀了開，但是此刻在生命的面前也沒有擺什麼架子，而是直接回應道。

    只是，他臉上的怒意卻還未解。輕蔑地掃了方雲一一眼，心裏大罵不已，若不是看着方雲一併沒有什麼過度的行為，他都要以為方雲一是精神病了。這個年紀，裝得自己好像很懂醫學的樣子。

    至於方雲一所說的什麼哮喘？我哮喘你妹啊，哮喘是你用耳朵就能夠聽出來的麼？耳朵能聽的出來哮喘，那還要聽診器幹嘛？

    心梗也不適合用硝酸甘油？以為我這麼多年的醫是白學的是吧？而且，就算不適合用，現在沒藥的情況下，你能用什麼？用意念？

    「叔叔，那你就看着辦吧，對於治病救人這一塊，你比我更加地懂，你們是醫生，我信你們。麻煩你們了。」女孩對着男醫生和女醫生都鞠了一躬，很是客氣，不過，此刻從她的臉上，雖然滿是擔憂，卻沒有看多很多的緊張之色了。

    女醫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女孩的鞠躬，而是快速地上前，給老爺子查看了起來，她哪裏會想到會突然有人出來搗亂？

    女醫生一離開女孩，那個開始說話的男律師就又站了出來，走到了女孩的面前，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拿出自己的名片，未必沒有幾分炫耀之意地自我介紹道：「小姐你好，我是郭紹明，我是一名律師，希望可以幫到小姐您。不知道小姐叫什麼名字。」

    「我姓宋，郭律師，剛才也謝謝你了。」宋姓女子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然後接過了郭紹明的名片，顯然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畢竟，看起來這郭紹明還是幫了她一個小忙的。

    郭紹明見到宋姓女子接過自己的名片，笑了起來，就轉過了身，然後又道：「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裝作自己什麼都知道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宋小姐，這搗亂的人，該怎麼處理？是下一站送去公安局，還是直接告上法院？或者是通知對方的學校進行處理？」

    「算了吧，爺爺也沒出什麼事，或許他也不是故意的。」宋姓女子又看了方雲一一眼，她總覺得方雲一不像是一個瘋子，也不像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如此回了一句後，就繼續把目光看向了爺爺那邊，不再理會正和乘警解釋的方雲一。

    直到看到那男醫生已經將藥給自己的爺爺服下之後，宋姓女子心裏微微安定了下來。

    宋姓女子雖然是有放過方雲一的意思，但是那郭紹明貌似並沒有這種意圖，而是走近了對着那乘警說道：「你好，我現在是宋小姐的律師，我叫郭紹明，你可以查實我的身份。現在，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要求你們把他給制住，等到下一站的時候，送往派出所進行管教。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