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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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在越苗縣人民心頭的狂獅幫土匪之禍，與白蓮教之亂被縣令大人一起輕易地解決了。解決得如此輕鬆，讓越苗縣的百姓簡直難以相信，一時反應不過來，仍活在夢中。

    狂獅幫打劫我們的日子已經有了七八年了，我們天天提心弔膽白蓮教夜夜敲我們的門，宣傳美好的政策，說是能帶領窮苦人家致富，讓我們加入。可一加入後，就是每年要交供養費用，不但好日子沒見到，反而日子過得是一年比一年窮。

    現在籠罩在越苗縣的兩座大山被推翻了，我們初步勝利了。更讓我們興奮的是縣令大人真的有能力帶領我們發家致富，水車廠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切的陰霾已經過去，美好的日子就在前頭。

    苦盡甘來，真是苦盡甘來，我們等了好久。

    對此，我們難道不該慶賀一下，於是，篝火晚會再次辦了起來，這次是三千多號人一起參加，聲勢浩大，人山人海，讓準備食物的全村婦女們直接從中午忙到了下午了。

    「美好的生活在眼前啊！」

    「我們踏着歡快的節奏。」

    「我們手拉着手，肩並着肩，昂首挺胸向前走。」

    「美麗的姑娘，帥氣的小伙。」

    「讓我們伸出熱情的雙手，一起迎接幸福的生活。」

    「從這一刻起，我們徹底變了樣。」

    聖女金靈茹和金阿妹在手牽着手圍成圓圈的隊伍中，一起歡快地唱着苗族歌曲幸福的期盼，神情是如此的開心，似乎摸到了幸福的生活。

    人們載歌載舞，圍着篝火，表演自己的絕活，歡呼聲陣陣，熱鬧非凡。熱鬧而美好的場景，縣令大人中途退了出去，沒有像上次那樣表演節目上刀梯。

    此時，在一處小房間中，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馬桶，桌上一根白色的蠟燭燃着黃色的小火焰，屋裏充滿了黃色的燈光。白面書生和王歡相對而坐，旁邊站着一臉警戒的二狗子。

    「敢問縣令大人高姓大名？也讓我知道自己輸在何人之手。」白面書生拱手，一臉的溫和笑意，神情自如，一點也沒有感覺自己是犯人，自己即將要問斬。

    「王歡，字永之，得陛下厚愛，現任越苗縣縣令，剛上任二十多天。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王歡同樣拱手，也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哈哈哈，想不到縣令大人會問在下姓名，在下真是不甚榮幸啊，鄙人陸展元，字繻海。縣令大人真是讓我好生佩服和羨慕。水車和耕犁，這兩種傳說中的聖物，縣令大人竟然會製造，如此真是利國利民，真是大慶王朝之福啊！有了它，春種就再也不用當心水的問題了。」

    白面書生注視着王歡，一臉的真誠，誇獎之詞毫不吝惜，像不要錢似的。

    「哎，陸兄抬舉我也！我這些不過是奇淫之巧，上不來台面，當不起陸兄的誇獎。說到這，我真是對陸兄配合和羨慕啊！陸兄以一書生之力，竟然收復了四百多號土匪，當上了狂獅幫的幫主，這需要何等的能力和魄力啊，想想，陸兄真是厲害啊！綠林好漢生活，自由自在，猶如遊山玩水般，無拘無束，可比官場生活好多了，條條框框太多，受束縛太多啊！」

    王歡對此表示不認同，反而是對着白面書生就是一頓夸，對綠林好漢生活很是嚮往，嚮往其自由自在，誇獎之詞也是毫不吝惜，像不要錢似的。

    「呃，大人，此言差也！我不過就是一幫之主，也不過就是領導四百多號人罷了，哪能和一縣之長的大人您相比了，您可是領導越苗縣的一萬多人啊。這次包圍我們，一次就用了三千多號人啊！大人，您是這個，我佩服啊！」

    白面書生通紅，十分激動了，豎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王歡，希望您不要再和我爭論了。而心裏卻暗罵不已，草，這小年輕，和我有得一拼，也是如此不要臉。

    但是和我比，你還嫩了點！

    這一次，看你還怎麼說？

    聽到這，王歡突然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多虧陸兄點醒了我，我一時陷入了死胡同，鑽了牛角尖了。還好有陸兄提醒，我這才想起先前的事來。我確實比陸兄你強啊，我帶着三千多號正義之師，而陸兄只有四百多號土匪，差距太大，陸兄你被我包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正義是壓倒邪惡的，人多是擊敗人少的，這是人之常情嘛！很正常。」

    「陸兄，你為何這幅表情？家裏是死了爹媽？還是死了老婆和妻子，要不就是死了兒女。」

    此時，陸展元臉上的溫和笑容和淡定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臉的驚愕，似乎沒有想到年輕的縣令大人是如此的無恥，前一秒還在恭維我，下一秒就貶低我。

    或者說是一直在給我挖坑，在等着我跳，而我卻欣然地跳了進去。

    「大人真是無恥之尤，比我更甚，讓我無語啊！」白面書生陸展元緩了一會兒後，才恢復溫和的表情，抱拳笑道。

    在一旁的二狗子，聽得是雲裏霧裏，搞不清二人到底是在幹什麼？本是死敵的二人，為何相談甚歡，為何對彼此欽佩不已？想了許久，最後得出一結論，人的世界，我真不懂，但是只要我跟着老爺大人就可以了。

    老爺大人可是進士出生，天下可沒有多少啊！

    「哈哈哈」

    王歡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平靜了下來，溫和地問道：「不知陸兄深夜召喚，所為何事？外面可是三千人慶賀的篝火晚會，好酒好肉招呼着，可不能缺了我這個主角啊！」

    「三千人的篝火，好酒好肉，確實讓人口水直流，嚮往不已，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份？」白面書生一點也不急，望着王歡，舔了舔嘴唇，似乎對美食很感興趣，完全不提正事。

    「可以，怎麼不行了？畢竟陸兄以一書生之力，竟然當上了狂獅幫的土匪頭子，也是長了我輩人的臉。待我們吃完後，我讓二狗子給你帶點剩菜剩飯，您就好好品嘗品嘗吧！」王歡也不傻，知道這白面書生陸展元想稱稱自己的耐心，那我就噁心噁心你，把你的清高踩到腳底。

    「剩菜，剩飯，縣令大人真是看得起我啊？我一人做了土匪頭子，如何是長了我輩人的臉了？分明就是丟盡了人的臉。縣令大人真會噁心我陸展元啊！我看我再不說正事，阿貓阿狗就出來了。」

    說到正事，白面書生在場恢復了溫和和平靜，前面已經輸了兩陣，這次我絕對不會輸。於是，白面書生喝了一口水，溫和地說道：「不知縣令大人如何處理我們？」

    「按照正常的法律途徑走！」王歡脫口而出，沒有一絲猶豫。

    「哈哈哈，看來我們的投降選擇是對的，大人選擇了最民智的做法。死人比活人好辦，埋了就行而活着的一百三十多號土匪，按照大慶王朝的律法，需要每個人進行審問，耗時耗力太多了。聽說越苗縣只有十個捕快，衙門破爛不堪，關我們都關不下。看這情況，我估計沒有一個多月是完成不了的，再說春種還有五天就要開始了。不知大人能否處理的過來了？要不要我幫忙了？」

    「陸兄對越苗縣了解很清楚啊，確實很麻煩，不知陸兄能幫什麼忙？」王歡笑着問完，然後注視着白面書生，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見此情景，陸展元知道戳到了縣令大人的痛點，知道自己贏了，不由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緩緩地答道：「我可以約束我的手下，保住他們一個都不會逃走，然後讓他們配合大人的審問工作，不給大人添亂。」

    「陸兄真是好手段啊！我想狂獅幫被包圍時，陸兄就想好了此主意。一百三十多號土匪沒死，是我的失誤。活人真是比死人更難辦啊！」

    「哈哈哈，大人想我們死，可也要注意您的名聲，濫殺無辜的罪名可不好哦！」

    白面書生陸展元哈哈大笑，很是猖狂，而王歡只是靜靜地一臉嚴肅地看着。

    白面書生陸展元平靜後，臉色突然一變，青筋突起，眼冒殺氣，死死地盯着王歡，然後低沉地喝道：「縣令大人，水車和耕犁，我們沒有得到，我們失敗了，但您也惹了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大人，您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