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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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紐約到大赦灣, 驅車自駕要二十六個小時，高速列車要八個小時, 飛機一個半小時——超人克拉克只要彈指間。伏魔府 www.fumofu.com

    衝擊力太大了，以至於克拉克驟然停住的瞬間周(身shēn)的氣流還在往兩旁沖, 激起了大片的浪花如同有人在海里丟了□□一樣。

    蘇秦要不是動作快的後空翻了兩下，只怕會被那些浪花朴成落湯雞。

    這是非常尷尬的會晤——克拉克很想倒回去重來一遍，尤其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拿着看上去特別蠢的法棍跟牛角麵包。

    連一(身shēn)衣服都是很普通的休閒裝扮，分明是在買晚餐或者明天早餐的途中一聽到蘇秦的呼喚就直奔而來了。

    冬(日ri)戰士模式的巴基真的已經完全麻木了：「這又是什麼寶石？」

    克拉克正窘着不知道怎麼開口，巴基這一發問正好打破了這種沉默的窘態，蘇秦挑了挑眉就想明白巴基怎麼會問這個了，她不(禁激n)看了看克拉克那張臉：「……你現在是把自己外貌修改了？」

    克拉克雖然有些忐忑, 但很好的隱藏着, 儘量讓自己用比較自然的姿態對蘇秦為微笑了點頭道：「在他看來是的……但是對你似乎沒起什麼作用。」

    「因為我是現實寶石。」能將幻想化為真實，亦能破解還想看到真實——現實寶石的意思從來不僅僅意味着給人們實現願望那麼簡單，當然這也是蘇秦在跟令部份融合成為完整的自己之後，此逐漸回憶起來的關於自己的含義。

    蘇秦往邊上站了站, 然後抬起一隻手指了指克拉克對巴基介紹道：「超人克拉克, 帶了點偽裝所以你沒認出來的目前新聞頭條(熱rè)門。」又在指一指巴基跟克拉克介紹；「巴基，目前大腦被控制，需要帶到冰島找人治療的病人。」

    不管對誰的介紹都沒有說明跟她自(身shēn)的關係，似乎跟他們之間沒有更深的關聯，但至少把大概的重要訊息交代了。

    克拉克倒也不會繼續在這方面糾結，至少——至少蘇秦願意主動呼喚他，這應該能算是個再重新接納他的訊號吧。

    巴基倒沒想得更多, 主觀分析下來就認為蘇秦對這位超人似乎並不那麼信任，不然也不會把他更多的信息都藏在心裏什麼也不告訴對方——只能說巴基對於超人還不是那麼的了解。

    作為擁有外掛順風耳的超人，他想知道什麼，只要篩選關鍵詞去聆聽就夠了，根本不用蘇秦多嘴說什麼，你那點(身shēn)份訊息，克拉克此時此刻就在篩選關鍵字聽着呢。

    「我沒法帶他過安檢海關，所以能不能拜託你把我們兩個提溜過去。」蘇秦言簡易賅直達主題。

    到時克拉克愣了下：「提溜？」

    蘇秦以為他不明白這個詞彙，只好解釋道：「就是一手拎一個，然後帶着我們飛過去。」

    克拉克被蘇秦的解釋弄得更加內心一陣沉默了，巴基也深深感受到了同樣的內心沉默毫無波動。

    「我覺得有更好的辦法。」克拉克絕不聽蘇秦的，拎起來什麼的，又不是小又鳥！

    蘇秦看到他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了，跟着突然靠近過來，下意識想閃躲，但剛邁開一隻腳就自己克制住了，費了不少力氣才穩住自己別躲開，跟着下一秒就被克拉克一隻手抱住了腰高高舉了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shè)的伸手摟住對方的脖頸來平衡自己。

    克拉克在被蘇琴抱住脖子的時候微微頓了頓，然後才若無其事地伸出另一隻手架住巴基的右臂：「冰島什麼地方？」

    蘇秦粗略的推測了一下：「隆斯灣。」

    話音落下的一刻，強勁的風呼嘯而來，蘇秦趕緊讓空間寶石敞開空間把自己跟巴基包裹起來，克拉克作為氪星人不覺得有什麼，但對於以人類形態的蘇秦跟真人類巴基而言，這超音速的風力足以吹破耳膜，至於高空的低溫反而不覺得，畢竟真的是瞬息之間，一眨眼就已經略過了重重雲層，再低頭看已經是萬丈高空下玻璃般的藍色海，浮光掠影之間高度就先開始下降，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那琉璃般的海面，已經進入到空氣寒冷的冰島區域。

    「就是這。」克拉克有過幾年的流浪經歷，中國希臘冰島南極他幾乎是想到哪就去哪轉轉，蘇秦找他幫這個忙也算是把這一個因素考慮到了。

    蘇秦沒撤除那層透明的空間，空間內外的溫差是非常恐怖的，在買到防寒服之前，她都不會卸下空間讓自己跟冰島的空氣直接接觸的！

    巴基自然那也感覺都了一些維和，畢竟他有看到遠處幾名騎在馬上的人們個個都穿着厚實的羽絨服，明明還只是九月，但處於高緯度的冰島即使是夏季戶外溫度最高也只有12°，而他現在突兀的被人帶到這裏來，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就像之前被蘇秦抓着調到列車頂上一樣，那樣強勁的風在忽然間消失了。

    「我們得買幾件防寒服穿起來……」蘇秦糾結的皺起了眉頭，她(身shēn)上沒錢啊，好憂鬱啊。

    「我也這麼覺得。」不然看起來太扎眼了——克拉克已經看到那邊騎馬的本地居民在好奇的遠眺他們了。

    巴基掏出了自己的卡：「冰島支持visa的話。」

    蘇秦一臉痛惜的按住了巴基的手：「可別，這卡是他們給你辦理的吧，一刷行蹤就漏了。」

    克拉克頓時興高采烈的掏出了自己的卡：「那就刷我的吧，這是我報社統一辦的，記者這個(身shēn)份還沒暴露！」

    雖然不知道這人到底高興個什麼勁兒，但蘇秦覺得目前這狀況誰有錢誰是大爺——所以她感激涕淋地接過了卡：「那就謝謝你了，回頭我再把錢還給你。」

    「不用不用，幾件衣服而已。」克拉克也沒想別的，單純的就是給喜歡的人花錢怎麼還能要回來呢。

    「要的要的。」蘇秦則覺得本來麻煩人家送自己兄妹倆過來就欠份人(情qing)了，再用了人的錢不還，這特麼就很過分了啊；「怎麼都是你的血汗錢，不能白白花。」

    「……那，那也行。」她就是這樣的人呢，界線會區分得很清楚，所以還是別為難她吧——克拉克轉過(身shēn)開始帶路；「我來過這邊，走吧，我們去買防寒服，然後你再告訴我你要找誰，我帶你們找過去。」

    「感覺你就是個活的百科全書。」蘇秦也不推辭，畢竟克拉克的外掛太好用了，邊邁開了步子，邊扭頭跟巴基解釋一下克拉克哪裏來的自信：「他能聽到很遠的聲音，也能看到很遠的事物，比衛星還厲害。」

    巴基倒也沒驚訝多少，在他心裏蘇秦比超人更神奇：「那不是很煩。」

    「小時候會。」克拉克也實誠；「後來母親教會了我只聽自己想聽的聲音，看自己想看的人，我學會了如何控制，就好多了。」

    簡直不像是來尋人治療的，反而像三兄妹來旅遊的，尤其買羽絨服的時候，蘇秦完全忍不了兩個男人的迷之甚美，就算你們兩張着自己長得好看人(性xing)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美貌啊！

    氣呼呼的給兩個沒有審美細胞的男人選了外(套tào)跟圍巾，想想又忍不得他們的褲子，結果是全(身shēn)都給換了一(套tào)給他們。

    克拉克還好，權當哄妹子開心，隨便妹子怎麼折騰她都笑着配合，巴基就怪不耐煩的，不就是防寒服嗎，穿的暖和就好了，誰管它穿(身shēn)上好不好看搭不搭，好幾次都被蘇秦煩的想打人，但礙於實力懸殊，也只能咬着牙配合到底。

    刷卡的時候老闆特別高興，蘇秦很理解他的，換誰家來了這麼豪爽刷了幾千刀的客人都會很開心的啦。

    甚至還(熱rè)(情qing)的說自家有可以租代的芬蘭馬，客人如果想出行方便些，最好是騎馬——嗯，如果沒帶着克拉克蘇秦會覺得很有必要，可是已經有了最強交通克拉克，誰還要騎馬！

    結果沒想到克拉克反而覺得騎馬很不錯，跟老闆在一邊辦理了手續交了錢，然後帶着蘇秦他們跟老闆去了後邊的馬房選馬。

    蘇秦完全不懂的克拉克是怎麼想的，難道是覺得拎着他們倆飛來飛去比較累？

    克拉克當然不會覺得累，別說一手拎一個人，就是一手扛一棟房子都是輕巧——是想起了當時自己一個人來的時候，得知冰島上沒有鐵路，運輸基本都是海運，雖然有公路居民們也都配備有車，但更多時候當地人還是(熱rè)衷於騎馬這樣原始的出行方式，就想着如果……一定會很高興的騎馬吧。

    雖然妹妹再也不會回來了，蘇秦也並不是替代，但他果然還是想趁機會和她一起策馬同游一番，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不抓緊眼前就太可惜了。

    騎馬對巴基有點難度，他被蘇秦廢掉了機械臂，單手抓着韁繩上馬頗為費力，後來乾脆放棄了常規的上馬方式，直接單手一撐馬背翻(身shēn)躍上去才完事。

    蘇秦看他有驚無險的上了馬，自己這才放心的也踩着腳踏上去，等騎在了馬背上，越發覺得自己三個人哪裏是來尋人的，根本就是來旅遊的吧！

    騎出了房屋密集的區域後，蘇秦感覺風變大了些，大約是之前有屋舍格擋不覺得，現在變得空曠了，風的刺骨就明顯了，就把圍巾扯一扯包裹住半邊臉，這才好受些——到底是真實的人類軀體，神經系統會真實反映一些感官。

    「你要找的人是誰？」克拉克驅着馬靠近蘇秦；「還好嗎？」說話間開始脫自己的羽絨外(套tào)。

    蘇秦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亞瑟·庫瑞，一個半人魚，他應該在港灣附近活動，跟漁民關係很好。」

    克拉克於是停住手，開始專注傾聽各種聲音，同時也放遠了視線去尋覓：「大概長什麼樣子呢？」

    「……體態壯碩吧，看起來就比一般人高大健壯。」說起來當初還給自己發過信息，勸阻自己不要再見……但那時候自己是不會聽的，即便此時的自己再回到那一刻，多半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沒有看到人，但是聽到了關於對他的討論，就看向了討論者們——克拉克扯着韁繩掉轉了馬的方向，順地還伸手幫蘇秦把馬的方向給調轉了：「朝燈塔去，那邊有個酒吧，很多人在那裏搖頭一邊喝酒一邊說海王亞瑟，應該是你要找的人吧。」

    巴基沉默地看着走得極近的兩個人，(胸xiong)腔下總有些不對勁的躁動，他歸結於自己單手扯韁繩顯得有些狼狽，好在最終馬兒理解了他的意思，乖乖的扭轉了方向，而後馬兒突然加快了幾步追上了自己的兩名同伴，甚至親昵地蹭了蹭蘇秦所騎着的那匹馬：「……一窩生的吧……」

    「應該是。」蘇秦覺得幾讓是自己家養出來的馬，多半就是一窩生的馬吧；「就不知道誰是大的誰是小的了。」

    「我剛剛看過了。」克拉克先拍了拍自己的那匹馬；「我這個應該是最大的，馬蹄的掌釘有疊加一層，你們的只有一層，但是巴基的那匹磨損嚴重些，所以他的那匹馬比你騎的這匹馬大些吧。」

    「我還以為你能直接看出他們幾歲呢。」蘇秦自己說完先覺的想法豆比的笑了；「抱歉，我有時候想的比較天馬行空。」

    嗯，已經完全是來旅遊的氣氛了，連巴基都會跟着說上兩句『年紀大的馬是不是負重更大』來調侃克拉克是他們中體態最健碩的。

    快夜裏十一點的時候，他們才從叢林裏走出來，隆斯灣大片區域是叢林，夜間唯一明亮的只有密林中稀疏的燈火，那是當地居民特別打造的如同迷你鳥居一樣的路燈，咋一看之下跟叢林融為了一體，只有光明無聲的給路人安慰，古樸又溫柔的造型讓蘇秦覺得這裏連路燈都那麼可(愛ài)。

    騎了一路的馬，蘇秦跟克拉克還精神奕奕，但唯一的真人類巴基就真的是很難熬了——感覺腰酸腰漲並且兩股十分的不舒服：「……我想下去走走。」

    「應該就在前面那個燈塔，下坡路騎馬不安全。」蘇秦說這先跳下了馬；「一起走唄。」

    克拉克於是也下了馬，三個人牽着自己的那匹馬，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有些坑坑窪窪的崎嶇路上，從上山往山下走因為山勢陡峭的關係而行路艱難，等他們真的抵達山腳的平丘，倒是出了些汗。

    此時燈塔里依然有光，許是因為是酒吧關係吧，蘇秦幾人在外頭找到了馬廄，把馬兒拴好順帶從旁邊的飼料袋子裏倒出了飼料，他們才走到了燈塔門外推門而入——

    溫暖的風撲面而來，巴基頓感渾(身shēn)舒服許多，克拉克敏銳感覺到諸多看過來的視線中，有一道視線帶着尖銳的審視。

    而蘇秦已經坦((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的直接朝着看似自顧自喝着酒，實則渾(身shēn)都在戒備着的長髮披肩男士走了過去——這個髮型真的很披頭士，從酒瓶倒影的虛影來看，對方的眼瞳還是很罕見的冰藍色，就那種稍不留神就以為是個白內障患者的顏色。

    那人在蘇秦就快走近的時候忽然起(身shēn)，扭頭朝蘇秦相反的方向，但注意着蘇秦行動的克拉克非常配合地堵在了他要前行的方向，於是這披頭士壯漢只得故作友好的衝着克拉克笑笑：「遊客？」

    「專程來找你。」蘇秦從他(身shēn)後探個頭出來，這幅歪着(身shēn)子的樣子既可(愛ài)又詭異；「嗨，亞瑟，我是蘇秦。」

    「不認識。」亞瑟乾脆地皺了皺鼻子，然後跟蘇秦拉開些距離，把抓着酒瓶子的手往前伸了伸；「so，你是仰慕我的小姑娘？」

    蘇秦笑彎了眼睛搖搖頭：「我想找你幫個忙。」

    亞瑟有些啞然失笑：「我可不會隨便幫人忙。」

    蘇秦跟完全沒聽見這句話似的面朝着他抬手指了指酒吧門邊的巴基：「你在亞特蘭蒂斯學過法術吧……」

    某個詞彙像是啟動炸/彈的關鍵，亞瑟忽然動手，那速度非常的快——可惜無論是克拉克還是蘇秦，都比他更快。

    有些驚詫的瞪大雙眼，這模樣是的亞瑟看起來更加像個白內障患者了——蘇秦這麼想着將扣着的亞瑟的手腕往下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就想求你治療一下被反覆洗腦以致於患上程序腦這種怪病的人而已。」

    亞瑟雖然吃驚於對方一個小姑娘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但並不意味着被壓制住了就會乖乖聽對方的話。

    酒吧里其他的人也緊張起來，有些人甚至說這冰島語抓起了椅子，很顯然亞瑟在這些當地人心裏很有分量，要是蘇秦對亞瑟做什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攻擊過來維護亞瑟。

    留意到這一點，蘇秦決定不厚道的攻心：「你總不會想這些人衝上來挨揍吧？」

    亞瑟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我們出去說。」

    「我要你答應我。」蘇秦雖然不擔心出去後要打一架，但是能省了那點功夫——那當然更好不是嗎！

    亞瑟簡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好，我答應你，現在，我們出去接着談。」

    「……你打不過我的。」蘇秦知道這人是無論如何都要跟她打一架了，只好做最後的勸解。

    克拉克挑了挑眉，想做個中間人的開口道：「或者不如跟我打吧？」

    蘇秦頓時用一種見鬼了的眼神看向他：「你一拳下去他可是會死的！」

    克拉克愣了一下，跟着臉頰迅速地紅了起來，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尖：「也，也是……」

    「喂喂！」亞瑟感到了越發的惱火；「我一拳下去你也會死！」

    這話別說蘇秦了，門邊站着的巴基都笑了：「非常期待你一拳下去讓她死。」

    蘇秦刷地幾步衝過去抓着巴基的圍巾用力收緊：「我先勒死你算了！我這麼折騰都是為了誰啊！等你好了看你不跪着求我！！」

    巴基被勒得差點窒息，整個酒吧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蘇秦對巴基施暴，也就只有克拉克這個良心才會上去試着把蘇秦手拽開解救可憐的巴基：「蘇秦，蘇秦冷靜點，你要把他勒死了……」

    「他都想我被一拳打死了，我勒死他又有什麼關係！」這絕((逼bi)bi)是親生的哥哥了，妹妹被人威脅一拳打死都毫無感覺甚至鼓掌——蘇秦簡直氣得牙痒痒的鬆開了手，反覆深呼吸幾次，然後才看着解開了圍巾揉揉自己脖頸的巴基，神(情qing)複雜的好像是在看一件自己十分捨不得但又不得不捨得的寶物：「……我跟你講，說話要深思熟慮的，不然你現在說的話，之後都會打爛你的臉。」

    巴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對她說的話更是毫無波動。

    蘇秦卻也沒再多說別的，推了門就出去，邊走邊說：「來吧亞瑟，咱倆都憋了一肚子火，打一架泄泄火！」

    ——其實心裏是知道的，巴基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並且認定自己是冬(日ri)戰士，而她是他的障礙，阻礙了他的任務還綁架了他的敵人。

    其實也不是生氣，而是……是怕真的他好了以後，回想這一路對她的所作所為，那會是什麼感覺？

    如果她還對他的那些作為毫無怨言地全部接受，那麼累計到他心裏的悔恨跟愧疚，又會沉重到什麼地步呢？

    蘇秦不想讓巴基被愧疚悔恨淹沒，所以她會狠狠地打，狠狠地罵——用這樣直白的方式告訴他，你做了不對的事，但她已經打過罵過了，所以，扯平了。

    克拉克跟巴基並沒有跟出去，巴基是不想，克拉克是有話對巴基說。

    「你其實很幸運。」克拉克的語氣中夾含着羨慕。

    巴基聽得不明所以：「你指哪方面？」

    「蘇秦這人吧，不在乎的人你說什麼她都不會搭理。」克拉克垂下了些許眉眼，遮住那雙藍寶石眼中的懷念之色；「會跟你鬧，是因為你對她而言是重要的人，所以你的每一句話她都會計較。」

    巴基抿緊了嘴沒接話，把圍巾又纏繞回去，酒吧的門再次打開，凌冽的風也跟着鑽了進來，披散的長髮被吹得亂糟糟的蘇秦就站在門外抓着門把手看向他：「你來，他帶你去治療。」

    巴基眼神微微一閃，而後朝着蘇秦走過去，經過她(身shēn)側的時候忽然動了動嘴唇：「……謝謝……」

    那歌詞發音太輕又說的太快，風一吹就散了，蘇秦恍惚覺得聽到也覺得不可能，就只是笑笑。

    巴基經過了她之後走向了正在擦嘴角血跡的亞瑟，亞瑟等着他走近就轉(身shēn)大步走，巴基跟着幾步之後忽然回頭，看着還在酒吧門口站着的蘇秦露出了幾分困惑：「……你不跟過來？」

    「嗯，接下來沒我什麼事兒了。」蘇秦聳了聳肩膀笑着回答。

    亞瑟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諷刺蘇秦：「看你那麼能耐，原來也有不會的事兒！」

    「術業有專攻嘛。」蘇秦毫不在乎的小的越來越開心；「我就擅長專打各種不服，不擅長治癒精神，這沒毛病。」

    巴基深深看了看蘇秦，終於轉(身shēn)跟上了亞瑟，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蘇秦的喊聲，回過頭看到蘇秦騎着馬追上來，手裏抓着什麼。

    等進了蘇秦跳下馬才看清——那是一隻造型詭異，看上去很老舊，但是非常乾淨的……兔子玩偶？

    蘇秦把玩偶一把塞到他懷裏，這段路沒有燈光照明，只有冷冷的月光，以至於蘇秦的臉頰都帶有一層夢幻的光暈，她握着他唯一真實的右臂看着他的眼睛說：「這個你帶着，如果……如果你好了以後，想去什麼地方都好，帶着它，這樣就不會孤獨了。」

    他當時聽不懂這句話的含義，只是默默地收下了，雖然吐槽了兔子很醜，結果說兔子丑蘇秦反而笑得渾(身shēn)發抖，眼淚都給笑出來了的連連點頭附和他：「對對對，真是醜斃了哈哈哈哈！」

    然後蘇秦牽着馬目送他們繼續遠去，直到看到亞瑟抓着巴基的胳膊跳下海，海面出現一道激流直線的軌跡，她才緩緩調轉了方向去找克拉克回合。

    這一次她不能陪着他到最後，雖然治好他給他找回記憶最終無論對他自(身shēn)，還是對其他更多人而言是必要的，也是正確的必須，可是記憶恢復就意味着巴基要面臨太多太多自責愧疚，因為真正的巴基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更是一個溫柔而美好的人。

    他的善良本質不會原諒自己作為冬(日ri)戰士時犯下的錯誤，也就絕對不會原諒那個親手殺死了妹妹的自己——如果蘇秦一直陪他到最後，巴基感覺到的不會是溫暖，而是更深登愧疚跟自我厭棄。

    蘇秦的存在太刺激他了，所以蘇秦決定給他自己更多的空間更時間，只留下那個兔子無聲地轉達自己的內心——妹妹還陪在你(身shēn)邊，無論你決定怎樣。

    空間寶石真實用啊，只要確定了準確的位置就能傳送任何東西呢——蘇秦老懷欣慰的摸了把做成手鍊的空間寶石：「果然你最棒了，姐姐超喜歡你！」

    小空間輕輕抖了抖(身shēn)體，還閃了下光，以表代自己獲得姐姐喜(愛ài)的開心——這一點也好可(愛ài)，比嘰嘰喳喳的時間可(愛ài)一百倍！

    「回來啦。」克拉克遠遠就看到了蘇秦，他騎着自己的馬，手裏牽着巴基那匹馬的韁繩，馬兒看到蘇秦回來就有點興奮，不停的踢着前蹄打響鼻，大概是因為蘇秦騎的那匹馬跟它是很親近的關係吧。

    蘇秦答應一聲，夾了夾馬腹加快些速度過去：「走吧，連夜把馬送回去，但願老闆不會因為我們半夜敲門而生氣。」

    「很着急回去？」克拉克也隨着她加快些速度。

    「嗯，還有很多事(情qing)要做。」蘇秦看了眼手機，還有8%電了，「這次麻煩你了，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跟我說，我一定幫你。」

    「……嗯，好。」果然是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了——他笑了笑，帶着幾分無奈跟認命；「要不要比比誰更快？」

    蘇秦(挺挺)詫異地看着他：「這麼有閒(情qing)逸致啊你——好啊。」

    「反正趕路，那就看誰先到吧！」

    回不去就不回去了，一切從新開始，就當是一場新的際遇，這樣還能收穫一場新的旅途，再一次享受有她存在的人生風景。

    其實自己也很幸運了，還有機會相遇，和能像現在這樣和她夜雪策馬，以後也還會有機會微笑點頭招呼……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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