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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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上得三樓，紗織徑直丟下一句「到大廳等我」，然後提着裙子轉身就跑。

    三樓分成東南西北四個大區，紗織過去的臥室和活動都在東區，既然佈置仍舊和六年前一樣，羅羅自然知道大廳在哪。想當年自己就是在這裏陪小紗織吃飯看書講故事外加做遊戲，敬業精神回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感動……一轉眼這丫頭就變得婷婷玉立楚楚動人了，簡直就是女大十三變的典型，而自己呢？羅羅踱步來到大廳邊，心裏竟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惆悵情緒來。

    視野內再也尋找不到過去孤兒們訓練與居住的操場和平房了，原本用作訓練的操場已被改建成兩個超大型游泳池，而當初那三排平房的位置卻又被一棟拔地新起的大樓所替代。大樓裝修精緻，半球形的房頂充滿中東風情，樓房一側那淡紫色的壁燈又為大樓增添了一絲高貴典雅的氣息。

    「那棟大樓莫非就是……」羅羅問道。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紗織溜進來了，雖然這丫頭故意將腳步放得很輕。

    「哼，又被你發現了……我說臭傢伙你欣賞景色的時候專心一點好嗎？」

    「我也很想專心啊！可是你進來的影子倒映在玻璃窗上擋住我的視線了……」對於非專業人士，羅羅只好如此解釋。

    「可惡！明天我就叫辰己把這扇討厭的窗戶給換了！」

    紗織懊惱地放了句狠話，才又咯咯地笑道：「那就是城戶公館，專門修建給回來參賽的聖鬥士和鐵馬他們居住的，比如瞬和那個叫做珍妮的女孩現在就住在第五層呢！只有碧衣和百合為了就近保護我才特意安排在這棟中心大樓的第一層。」

    「呃……那我等會可得抓緊去挑個好房間啊……噢，先等等！現在不會還象當年那樣是強行安排的吧？」羅羅先是摩拳擦掌地躍躍欲試，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便有些遲疑地問。

    「當然可以挑啦！不過男的只能在一層到四層裏面隨意選擇，只有女孩子才可以住上五樓，至於你嘛……我早就強行安排好了，嘻嘻……」

    「唉，算了算了，只要是免費的就成。」

    羅羅無奈地自我安慰了一句，接着便偷偷打量起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那個正背着手俏立在自己身後的靚影來―。小丫頭已經將下午那身白色的連體長裙換成了淺黃色的花式襯衣再配上一條紫色浪紋的休閒夏裙。

    大廳內的燈火悄然全滅，幾乎同一時間，窗玻璃上卻亮起了幾十根剛被點燃的大紅燭影－－關與點的時機被女傭們掌握得恰到好處。

    「臭傢伙，該吃飯了，之前你不是抱怨肚子餓麼？」紗織窈窕的身影忽然轉身並消失在鏡中。

    羅羅「呀」的一聲回過頭來，然後就張大了嘴巴――只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大廳右側的餐桌上竟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緻菜餚，已經坐到餐桌對面的小丫頭輕托着桃腮，正似笑非笑地往着自己。

    「這是……魚子醬？這是……肥鵝肝？居然還有中國的鱸魚……你這炒的是什麼大雜燴啊？」

    羅羅坐到紗織對面努力分辨着每個盤子裏的食物，一邊黑着臉批評道：「回頭把你家的廚師狠狠罵上一頓！那些笨蛋以為把每個國家的招牌菜湊到一起就能組合出最好的晚餐嗎？而且象這樣天天胡吃海喝的話，小丫頭你遲早會被餵養成世界上最出名的大肥婆！」

    「你……你……你簡直就氣死我了！」

    紗織被羅羅的一席話給氣得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立刻橫着柳眉嗔訴道：「爺爺從來都是提倡節儉的！我平時也只吃兩三個菜……今天是歡迎你回來才故意叫他們這樣做的，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故意笑話我？你這臭傢伙！好心不給好報的臭傢伙！」

    「噢，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這是你一個人出的餿主意，那就太值得原諒了！呵呵，畢竟某人雖然上得廳堂，但從來都是下不得廚房的料，連最簡單的飲食講究都不懂！說起來你家的廚師也真夠可憐的……比如你這又是中華菜又是西方菜的，叫我到底用筷子呢？還是叉子啊？」

    羅羅恍然大悟般嘿嘿一笑，又回憶道：「我記得過去除了鋼琴課、藝術修養課……小丫頭你最討厭上的就是廚藝課了吧？似乎還沒堅持到我離開東京，就已經吵鬧着給取消了……」

    「……」

    這回輪到紗織啞巴了，只好閉上美目冷哼一句「請用餐」，委婉認輸。

    羅羅大為得意地瞅了眼紗織，正準備挑樣餐具，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再次抬起了頭－－周遭那無數的明火此刻竟將這女主人的美給烘托得淋漓盡致了！朦朧中，小丫頭的一彎眉柳如畫，雙瞳盈盈剪水，鼻若瓊瑤精巧，唇比淡桃嬌嫩……就連那雪腮下面用蝴蝶結繫着的素白餐布，也在與其冰肌玉膚的強強對話中黯然敗下陣來……羅羅不由生出光是欣賞對方這付閉月羞花的容貌就能餵飽自己的念頭－－想來「秀色可餐」這個成語就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處在和自己相似的情境中心有所感而妙手所得的吧？

    「臭傢伙你怎麼不吃啊？難道還想繼續嘲笑我不成？」

    耳邊傳來小丫頭仍舊恨恨不平的嬌嗔，羅羅的老臉頓時一紅，趕緊唯唯諾諾地低下頭拿起叉子叉了一塊鵝肝，尷尬地轉移話題道：「我說紗織啊……現在回來報到的聖鬥士有哪些了？」

    「哼，不告訴你！有本事就自己猜吧！」終於找到機會打擊對方，紗織故意將美目閉上不去看對面，小瑤鼻里直哼哼着，一付余怒未消的模樣。

    「切，猜就猜！不過要是猜中了你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啊！」羅羅毫不示弱地挑釁道。

    「嘻嘻，好呀！六年前是你考我，這次換我來考你！要是你猜中的話，我依舊什麼條件都答應你！」紗織再也繃不緊俏臉，終於拍着小手嬌笑起來。小丫頭顯然想起了當年初次見面時那場有趣的問答，於是再一次興致盎然地應戰，一付好了疤痕忘了疼的欠騙模樣。

    「……這可是你說的噢！」

    羅羅陰險地笑了笑，接着便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來：「首先我猜去死亡皇后島爭取鳳凰聖衣的一輝還沒有回來！」這個是廢話，自己剛從那邊回來，情況當然最清楚了。

    「嗯……等你全部猜完我再告訴你對不對，這次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嘻嘻……」紗織剛想點頭，忽然記起過去的教訓，立刻警覺起來。

    「呵呵，挺小心的嘛！不過我還不至於用如此低級的計謀來間接鄙視你的智慧吧？雖然你真的很笨……」

    羅羅稍微感嘆了一下，然後在對方那雙噴火美眸的注視下慢悠悠地繼續道：「第二嘛，我猜去爭取白鳥聖衣的冰河還沒有回來！」

    雖說蝴蝶的影響範圍實在有點大，並且當初大家也曾約好拿到聖衣就回東京……不過冰河很可能因為捨不得他的母親，所以不會這麼早就過來。另外印象中的冰河也是由於聖域知道了在日本舉行的這場囂張的聖鬥士非法鬥毆大賽後，才被專程派來清理門戶的。

    「……我說過中途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就繼續猜吧！」小丫頭的聲音有些發抖，要不是確定自己是第一時間接到臭傢伙並一直在一起的，她幾乎就要懷疑對方已經提前向別人打探過情報了。

    「我回來後見到的人有阿瞬、邪武和市，沒遇到的是紫龍、檄、那智和蠻……哎，居然還剩下四個人要猜呢，真是太多了……唉，算了算了，我懶得折騰了，就算他們全都來報到了吧！」羅羅暗自好笑地瞅着對方，故作不耐煩地道。

    語速始終很慢，其實是伺機偷偷觀察對方表情的羅羅心裏漸漸有數了：紗織此刻表現得如此緊張，多半自己的分析過程已經提前得出正確答案了！小丫頭在小時候每逢說謊就會垂下腦袋看着地面，這麼業餘的毛病居然一直保留到現在……

    「你……你……你真的是太懶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免得你等下後悔，你還是繼續猜吧！」紗織結結巴巴地掙扎道。

    「唉，不猜了不猜了，就這麼定了吧！中華有句古話叫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嘛……既然我身為是雅典娜的聖鬥士，那麼偉大的女神殿下一定會保佑我的！」羅羅故作虔誠地合掌祈禱道。

    「我……我可不想保佑你！至少這次不想……」

    紗織羞惱地小聲嘟囔了一句，終於垂頭喪氣地認命道：「好吧，可惡的傢伙！難道你又想看報紙了？回頭我就叫辰己給你送過來！」

    「切，我雖然窮，還不至於連買報紙的錢都沒有！」

    羅羅大為不屑地囂張了一句，然後便露出一付貪婪的表情：「我想要穿不完的新衣服……」

    紗織的臉蛋紅裏帶白，心裏哀嘆道：好吧，雖然麻煩了點，不過還不算過分！

    「等等！還是不要了……就算一天穿一套，一輩子也穿不完一倉庫吧？那樣太吃虧了……」羅羅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改口道。

    紗織的臉蛋紅里透白：這也滿足不了你麼？

    「又有點想要吃不完的好吃的……」羅羅繼續猶豫。

    紗織臉色白裏透紅，心裏哀怨道：好吧，雖然更加麻煩，不過我就當養了一頭挑食的寵物豬吧！

    「等等！還是不要了，我又不是豬……」羅羅忽然神經兮兮地牢騷起來。

    紗織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心裏好一陣悲涼：完了完了，還剩下的條件那不就是……

    「仔細想想，用不完的錢才是最爽的……」

    紗織的臉蛋瞬間全白了，心裏哀鳴道：果然如此！臭傢伙想要買車買船都好說，可是萬一他要全部拿來和別人賭球賽馬的話……他以前就喜歡足球，雖說經常把邪武和市他們幾個的東西盡數贏走，但那只是小孩子們的賭博遊戲而已。聽說現在歐洲的很多國家都可以公開進行體育賭博，就連如今的日本也經常有人因為賽馬而輸到傾家蕩產……

    「唉……還是不要了！雖然小丫頭你的身家世界數一數二，不過就算全部給我，想必也是不夠豪賭上一兩次的……錢這東西怎麼可能花不完嘛，你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女神！」

    紗織的臉蛋由白轉黑，心裏直嘀咕：連錢都看不上的話，那還能要求什麼更好的呢？莫非……

    「我想要你……」

    紗織一張俏臉霎時變得滾燙，心裏惶恐道：果然是這樣！不過……不過……這麼突然的求婚，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而且今天回來後還沒來得及好好洗個澡呢……

    「我想要你幫我找一間上百平米，配備一些簡單器械的訓練室。最好是房頂很高很高的那種，我準備從明天開始借用一下！」羅羅搖頭晃腦地憧憬着道，那付淫蕩的表情非常欠揍。

    「大混蛋！你一次說完不好嗎？簡直就氣死我了！」

    紗織極度嬌羞地怒嗔起來，同時用刀插起一大塊牛排就往小嘴裏送，然後噎得一張俏臉通紅，趕緊接過羅羅遞過來的紅酒骨碌碌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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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之屋打扮得清新自然，能讓你產生出如浴春風的舒適感，睡在裏面的人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想像力……不喜歡嗎？那沒關係，我們去下一間吧，嘻嘻！」紗織熱情地介紹道。

    「奶棕色基調的夏之屋能讓你始終感到放鬆和平靜，清新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最適合目前的天氣了……也不喜歡嗎？那沒關係，我們再去下一間吧，嘻嘻！」紗織耐心地介紹道。

    「秋之屋充滿了活力，大方明亮，給你一種溫暖的享受……還是不喜歡嗎？那沒關係，我們再去下一間吧……」紗織有些苦惱地介紹道。

    「冬之屋比較張揚，充滿了厚重的魄力！雖然裏面的設置簡潔，但是很有內涵……臭傢伙，死羅羅，它們已經是整棟樓最好的四套房間了！你……你居然都不滿意？你……」紗織還沒介紹完就忍不住跺着小腳咆哮起來。

    「……我說紗織呀，你表現得這麼職業，莫非最近在主攻房地產投資？」羅羅弱弱地問道。

    「人家哪有！這幾間屋是爺爺送我的十歲生日禮物，都住了三年多了，能不熟悉嗎？現在本小姐大方，好心送你一間，所以你必須立刻挑選一間！哼哼……」紗織滿臉不郁地解釋道。可能是晚餐時喝多了紅酒的緣故，小丫頭那張俏臉紅嫩嫩、水滴滴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溫潤淡雅的舒爽馨香，熏得某人的腦袋暈乎乎的。

    「呃，這個……這個君子不奪人所好，你就選一間最不喜歡的給我吧！免得將來後悔……」羅羅賠笑着道。這廝剛才有些迷糊，根本就沒把房東的介紹給全聽進去。

    「哼……好吧，那你就住夏之屋！鑰匙在門上，自己趕緊進去休息！等會我叫辰己給你準備好換洗的衣服.。」

    「可是我……」

    羅羅剛要回頭，話還沒說完卻被紗織給使勁推進了門，再「呯」的一聲被強行關在了屋裏。

    苦着臉環視了周圍一圈，剛才未曾仔細觀察，羅羅此刻才發現這套房間的牆壁奶白，家具淡藍，裝飾品多採用了柔緩的奶棕色調，棉質的百葉窗為房間勾勒出一道精美的輪廓來，再配合上屋子裏飄蕩着的一絲香薰的味兒－－完美的環境真是太容易讓人腐敗了……

    「咚、咚、咚！」

    「臭小子，我要進來了！」用力敲門加大聲嘶吼的是辰己。

    「進來吧！死光頭，門沒關！」羅羅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你這個沒有禮貌的臭小子！」

    辰己捧着一疊白色衣物和兩雙鞋走了進來，嘴裏依舊喋喋不休的：「不知道你小子究竟是怎麼拍小姐馬屁的？居然能讓小姐把她最喜歡的房間讓給你住！不過我可警告你啊，第一，房間只是暫時借給你的，裏面的一切都不許弄壞了，不然把你賣了也賠不起！第二，小姐就住在旁邊的春之屋裏，而且三樓也沒有其他人住，所以你小子可不許做出什麼不要臉的壞事來，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唉……安了安了！我要是把房間弄壞了，就把天馬聖衣賠你吧！其實希臘有人出五千萬金元我都沒捨得賣呢，事到如今還真有點後悔的說……」羅羅頗為惋惜地道。

    「好小子！居然為了區區五千萬金元就想賣你那件寶貴的聖衣？你窮瘋了你？」辰己被嚇了一大跳。

    「至於第二個要求嘛……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笨蛋，第三層這麼大，之前我也從沒來過西區，原本去到走廊繞上幾圈就會立刻迷路的，卻沒想到原來她就住在隔壁這麼近啊，嘿嘿嘿……」羅羅故意邪笑起來。

    「噢……該死！我怎麼又說錯話了！哎喲……」辰己懊悔得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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