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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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破綻？」梵卓喃喃道。

    「是的，非常感謝，在我發愁之際，你替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林輕淡漠地望着梵卓，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尖繚繞着一縷熾白色的火焰，「作為報答，給你個痛快吧。」

    「咻！」

    一線火光如同蛇出洞般驟然噴射而出，眨眼間就熔穿了梵卓的眉心。

    梵卓的紫金色眼眸里一片呆滯，微微張了張嘴，仰頭倒下。

    林輕又隨手揮出一片熾紅色的火焰，灑在了梵卓仍然在微微顫抖的嬌軀上。

    「熊！」

    熾紅色的火焰飛快地蔓延，數秒之後，被火焰完全覆蓋的梵卓驟然消失不見。

    這時，冰冷的嚮導聲音響了起來：「你已擊殺二代吸血鬼梵卓，團體環節已完成十三分之二。」

    林輕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朴瑾惠，她呆站在原地，手中提着半死不活已經陷入休克的裴宇臣。

    「你可以滾了。」林輕冷漠道。

    「啊，是！」朴瑾惠猛然驚醒過來，連忙抓着裴宇臣向墓園外跑去。

    墓園裏只剩下林輕和菲爾希娜，陷入一片寂靜。

    「你變了。」

    菲爾希娜面對着林輕，緩緩開口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你的殺意，反而有一種類似於同情的好感，所以我沒有視你為敵，當然，或許在你眼裏，我這點實力根本沒資格成為你的敵人。而現在，我感覺你心中對於我只剩下冷漠。」

    「菲爾希娜，不可否認，我的確對你抱有異樣的好感。」

    林輕看向菲爾希娜，淡淡道：「你已經感受到我的心理狀態了。現在，除了面對某個人的時候，我的心理堪稱是完美無缺，處於絕對理性的狀態。而在此之前，我的精神一直存在着一個不小的破綻，那是我為了一個和你有點像的人而主動設下的心理漏洞。」

    「眼盲嗎？」菲爾希娜感覺自己隱約明白了什麼。

    林輕繼續說道：「我本來不太清楚這個破綻有多大，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發現這個破綻對我的影響真的很大，尤其是在精神力這一方面，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世界上出現第二個能夠影響到我的存在，任何眼盲的女人都能影響到我的話，那這個破綻也麻煩了。」

    「的確，我無法說服自己殺了你。」

    林輕眼神淡漠，「況且如果直接殺了你，反而會讓我對你產生愧疚，讓我的精神破綻變得更明顯，那該怎麼辦？」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人類，這種生物對於斷絕感情的朋友、戀人是什麼樣的態度？」

    「答案是漠視。」

    「假如我能眼睜睜地你被其他人所殺，還能忍住不出手相救的話，那麼我的精神上不會出現破綻，畢竟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引發破綻的陌生人而已，你不是我殺的，就算我沒有出手救你，我也不會對你產生愧疚感。」

    「換而言之，面對你的死亡，我依然能夠漠視對待。」

    「以我的精神高度，只需要一次經驗的積累我就能徹底適應，能夠漠視一次，我就能漠視無數次，哪怕以後再遇到和我愛的人類似的情況，也不會引發我的精神破綻了，這樣一來，可以說基本上彌補了我的精神破綻。」

    林輕冷漠地注視着菲爾希娜，「現在的你對於我來說，和絕大多數人沒有任何不同。」

    菲爾希娜沉默少許，失血過多而導致慘白的俏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苦澀，「愛的人？你這種人也有愛的人？」

    「我唯一的禁忌。」林輕淡淡道。

    菲爾希娜輕輕搖頭，問道：「從什麼時候你開始有了這個打算？」

    「從發現你是盲人的那一刻。」

    林輕平靜道：「我不能直接命令其他人動手殺你，否則那和我親自殺你沒什麼區別，所以必須是我無法掌控的情況。我本意是帶着你，讓你死在裴宇臣的手中，可惜我沒忍住還是出手救了你，直到我聽說還有一個二代吸血鬼想殺你，我才知道，真正的機會來了。」

    菲爾希娜微微低下頭。

    她知道，裴宇臣就是那個在她假裝昏迷的時候想要殺她的人類，當時她已經感受到了那種冰寒鋒利的殺意，卻被林輕攔下來了。

    「我之所以讓他們交出絲麗兒，是為了引誘想要殺你的梵卓出現，沒想到她居然偽裝成絲麗兒主動過來了。」林輕勾起一絲冷笑，「我擁有一種能夠全方位觀察的精神視角，見到梵卓的第一眼，我就發現了她是偽裝的絲麗兒，所以我假裝不知情，讓她靠近了你。」

    菲爾希娜咬着發白的嘴唇，輕聲道：「梵卓的變身偽裝應該是堪稱完美的，皮膚、身高、骨骼、發色都能夠變化，你怎麼發現的？」

    「你活了上萬年的思維連這個都想不到嗎？匕首，我發現她帶着一把匕首，被關押起來的人偶，怎麼會隨身攜帶匕首呢？再結合你說過梵卓會易容變身，很容易就推測她十有八九是梵卓偽裝的絲麗兒了。」林輕說道。

    精神視角的本質是精神力，可以忽視絕大多數物質，但是卻無法穿透具有精神特質的事物，比如說人體。

    不過林輕的精神視角隔着數十米覆蓋了梵卓，穿透了她全身的衣物之後，輕易就發現了藏在她袖子裏那柄匕首『天使刺』。

    菲爾希娜沉默半晌，低聲道：「那你還提醒我放開她？」

    林輕看了她一眼，「因為這個精神破綻比我想像得還大，雖然我強忍着沒出手，但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你一句，所幸梵卓沒讓我失望。」

    「呵……」

    菲爾希娜微垂着臻首，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抬起頭，說道：「我被天使刺割開了心臟，無法癒合傷口，要不了多久就會死亡，你不是已經可以漠視我的生命了嗎？我想讓你親手殺了我，殺了我，對你們這類人應該有好處吧？」

    「如你所願。」

    林輕淡淡點頭，說道：「不過，你幫我解決這個麻煩，除了解答你的疑惑之外，我給你一個選擇。」

    「選擇？」菲爾希娜微微一怔。

    「即使我殺了你，你未必會死亡，如果我願意，你會得到一種另類的重生，但是，重生的你會成為我的使徒，也就是屬下。」林輕淡淡道，「你的能力很不錯，連我這種精神高度的情緒都能夠感應到，你的性格我也很滿意，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使徒，你死亡之後我會復活你。」

    「復活……」菲爾希娜沉思半晌，輕聲問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吧？」

    「沒錯。」

    林輕緩緩道：「換一種你能理解的方式來說，我受僱於某個你無法想像的組織，在各個位面狙殺你們這類人，我的使徒即是我的助力。」

    「最後一個疑問。」菲爾希娜一字字地問道：「如果我成為了使徒，對於你來說，我算是什麼？利用的道具？隨意捨棄的棋子？」

    「我說過，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事物在我看來都沒什麼不同，不分好壞、善惡、強弱，唯一的區別就是在我記憶中留下的深度，與這世間絕大多數事物相比，我的使徒自然更加深刻。」林輕眼神平靜，恍若俯瞰眾生的神。

    菲爾希娜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優雅地提起長裙，跪伏於地面，輕聲道：「請您賜予我重生吧。」

    「聰明的選擇。」

    林輕托起菲爾希娜的下巴，凝視着她緊閉的雙眸和微顫的睫毛，「那麼，捨棄那渣滓般般可笑的血族榮耀，準備迎接我的烙印吧。」

    「我的第三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