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白氏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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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氏一見來的人是陸元仲，當下便是一驚，好半晌才開口問道。

    「老爺你怎麼也來了？」

    陸元仲本就對許氏有些歉意，一見許氏開口，更不知如何開口了，湘菀姐弟見父親和二娘有話要說也就退了出來，想着母親白氏還在禁足，便又帶上家丁去了白氏的院子。

    夏日夜間，雖然還沒有蟬鳴，但是也已經有了蛙聲，湘菀拉着湘宇的手慢慢走着，走到一處湘宇卻一把把自己的姐姐拉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因為是去母親的院子，白氏又不喜歡吵鬧，所以湘菀只帶了冬梅和夏竹兩個。

    兩個丫鬟一件主子如此，便也都噤了聲，四下一安靜，幾人這才聽到耳邊傳來了有人低低說話的聲音。

    「你這個死丫頭，還不繼續裝瘋，若被別人知道了，我們母子的計劃就會被查出來，那就得死了你知不知道？」

    湘菀只覺得這聲音耳熟，細細聽去才發現竟然是謝姨娘。

    湘菀只覺得奇怪，難不成陸淑芸是假瘋的？當下也安靜了下來，側着耳朵細細聽。

    「裝瘋賣傻，你就知道要我裝瘋賣傻，要不是你想出來這個餿主意，我現在至於名聲掃地嗎？你配做我母親嗎？你不處心積慮的陷害陸湘菀，我至於代她受過嗎，好歹我也是二小姐，就算不是嫡出，以後嫁到高門為妾也不是不可以，現在我就算嫁給一個小廝他也會嫌棄我不是乾淨的。」

    湘菀本以為陸淑芸會躲起來哭哭啼啼，沒想到竟然聽到陸淑芸說了這些話，心中也是極難平復。

    當下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繼續聽。

    「你個死丫頭，居然學會頂嘴了，看我不打死你。」

    湘菀看不到謝姨娘的表情，不過聽聲音便覺得謝姨娘很兇狠，果然，不多一會兒裏面就傳來陸淑芸的尖叫聲，湘菀知道她是被打了，心中也有些黯然，陸淑芸這一生，恐怕到這裏就完了。

    她便拉了拉湘宇道。

    「我們走吧，這樣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

    她不是不想管，而是無從管起，說到底湘菀還是善良的，就算知道上一世陸淑芸把自己害的死無葬身之地，她也沒有想要把她害成這個樣子，說到底此事還是陸淑芸母子咎由自取，與她又有何干？

    前世今生哪一點她陸湘菀都不欠謝氏母女的，只是不知為何心裏卻有一絲荒蕪，心中也沒有復仇成功的快感，反而有一絲蒼涼爬上心頭。

    夜風一吹湘菀只覺得自己骨子裏都滲出了涼意。

    她忍不住輕輕靠在弟弟湘宇的身上，前世陸淑芸母子狠毒得將湘宇買到了宮中，可憐的湘宇便不得不做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想來陸淑芸母子今日有此報應也是她們罪有應得。

    「姐姐，你怎麼了？」

    陸湘宇感覺到湘菀輕輕靠了過來，還以為是湘菀有些冷，便伸手攬住了姐姐的肩膀，有些像是小大人般的笑起來。

    「姐姐走累了，我背你吧。」

    湘菀本來心中有些冰涼，一聽湘宇的話，心中竟然流過一絲暖意，又見弟弟懂事而溫潤，一時間思緒萬千，只伸手把湘宇額頭的頭髮撩到了耳後道。

    「湘宇長大了。」

    陸湘宇本來還想嘻嘻哈哈的笑幾句，卻見姐姐眼中有些眼淚，也想起這些年自己在外面見不得雙親的思念來，有些感嘆的抱住湘菀道。

    「我很想念姐姐和父母親。」

    兩個丫鬟見主子一時間動容感懷起來，自然也跟着感動起來，一行人又朝着白氏的住所去了。

    白氏身子不好，平日裏她院子裏自然沒幾個人，所以禁足不禁足，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倒是聽說湘宇和湘菀回來了，她很是思念，奈何因許氏一事自己被禁足，所以一直沒機會見到一雙兒女。

    今日她看完書便放下了手中的書籤，正欲休息，卻聽院門開了，白氏便換丫頭起來看，她也披着衣服坐了起來，沒想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思念的女兒兒子。

    「娘。」

    湘菀有些感懷的撲在白氏懷中，本來湘菀大了，已經很久沒有再這般膩人，可是今日被湘菀這一撲，白氏也忍不住感動起來，眼裏便有淚花再轉，又見兒子已經長得比自己還高了。

    便攬過一雙兒女在懷中，低聲哭到。

    「娘好想你們。」

    母子三人便互述衷腸，哭哭啼啼的到了半夜。

    湘菀便將前些日子的事情一一說與白氏聽，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湘菀要更加親近幾分，許氏雖然待她也如母子，到底不是親生的，感覺會有些不一樣。

    坐了許久，湘菀便覺得有些悶，只對白氏道。

    「娘，你這屋子不通風，對你身體可不好，女兒在書院裏學了醫術，過些日子來給你請脈。」

    說着便拉過白氏的手，我在手中，只覺得白氏脈象不穩，心中也很是擔憂。

    白氏倒是顯得很高興，對湘菀又親又抱，直說自己女兒長大了，又問湘宇學到了些什麼。

    湘宇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真會拿兒子開刀，姐姐聰明，我從小就頑皮，如今跟着師父除了修身養性，學了些跌打的本事，也就是一身武藝還值得誇讚兩句，哪兒比得上我姐姐？」

    湘菀見湘宇又貧嘴，便敲了他一下道。

    「你這猴兒，又跟娘貧嘴，娘捨不得打你，我可捨得。」

    說着作勢要打他，湘宇卻哈哈笑起來，說湘菀打人還不如蚊子叮咬，母子三人便又笑起來。

    只是有一點卻讓湘菀倍感擔心。

    白氏住的地方又陰寒又濕冷，再加上不通風，謝氏又長期臥病在床，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以前沒學過醫術自然看不出來，現在一看便知這對病人養病不利，只拉着白氏囑咐了，要讓丫鬟經常開窗通風，要讓聽多曬曬太陽，被褥也要長換洗，如此的話翻來覆去說了幾遍，白氏也就真的慎重的讓丫鬟拿紙筆記錄了，說日後照辦。

    湘菀卻又告訴白氏，明日陸家宗祠要開祠堂審問許氏及其謝氏母女，白氏只是微笑着告訴她，凡事自有定數，讓湘菀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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