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最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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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因為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忽然沒了蹤影，事情就耽擱到現在。這些白少秋卻都不能跟眼前這位人兒說清楚，心裏是真的着急啊。剛來莊子的時候，手下又提了那姓唐的事，很高興的說不用擔心姓唐的了，因為唐家都不喜歡那位。

    白少秋卻不那麼想，這位姑奶奶不顧人家一大家子的反對，依舊跟姓唐的交往，那就是很看重那小子啊。這事兒啊，懸！還有啊，怎麼着那位袁大將軍也跟這位姑奶奶和解了？

    袁天虎白少秋是見過的，雖然不算是熟人，可也不算是陌生人，那個人的樣貌，家世他都清楚，尤其是知道他還未曾娶親。哎，白少秋覺得自己那好兄弟啊，情敵太多了，怎麼能不替他着急，不為他擔心。

    要不，這次回去，還是好好敲打敲打他吧，趕緊回來一下，不然的話家仇圓滿的報了，可是媳婦沒留住，那該有多遺憾啊！

    「子俊他很不錯的。」臨走到窗外了，白少秋忍不住的又特意提示了一下。

    「他啊，還行，就是這裏有點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仇受的刺激太大緣故。」小菲感覺到這位想當月老，不想他誤會，很直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是因為，是因為，哎，我也不好多說，總之大小姐你啊，什麼結論都別急着下。反正身份也換了，日子也好過了，行動自由不說，也不用忌葷什麼的。

    女子未婚前的日子最逍遙，開開心心的多好。

    男人麼，很難看透的，有些你看着不錯，日子久了就知道他的真實面目。有些看着不喜，可是交往長久了。就了解他不像表面看見的那樣。沒嫁，有的選擇，嫁了就上了賊船很難下來了。

    嗯嗯，大小姐休息吧，在下告辭。」白少秋實在是不擅長當說客，尤其是這種不能把話明着說的，絞盡腦汁說完，轉身消失在夜色里。

    什麼啊這是？暗示自己別着急嫁人？婆婆媽媽的！小菲嘀咕着關好窗子，回身把那個錦盒收好，再拿起那封只有一句話的信。鑽進被窩又看了幾遍。

    子俊？你跟樊家真的有仇的話，即便你的真實本性再符合本姑娘的標準，那都是不行的。小菲嘆了一口氣起身伸手把信湊到床邊小桌的蠟燭上點了，扔在地上看着它燃燒。

    躺好後，小菲又回味着白少秋臨走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忍不住一笑。那些事自己當然明白，嫁人是要很慎重的事呢。那是急不得的。

    白少秋來過之後，小菲的煩惱並沒有消失，關鍵人物是那個子俊，不當面把事情問清楚，那心裏的疙瘩就會一直在。

    去找袁天虎的人回來，說沒見到人。縣令老爺也不知道將軍去了哪裏。這傢伙，也不對勁啊，他的家似乎不在這邊。怎麼老在這邊晃悠呢？小菲難得聰明一回的有了猜疑，隨即就把這個想法扔在腦後，自己的麻煩事兒還沒解決好，還有時間想別的！

    好在現在臨近年關，有好多事要忙。準備年貨，還交代給樊家莊的所有做事的人都標準一份新年大禮包。樊家莊附近的幾個村子。但凡家有七十歲以上老人的，也有一份禮物，畢竟家底再厚，每家都送也是送不起的！

    整個莊子裏，小菲忙活的最歡，光動口，不動手，指揮着家丁佈置莊子，這個年她要過的紅紅火火的。相比頭年那個春節，現在莊子裏的所有人情緒更好，喜悅的氣氛更濃。

    臘月二十六那天，唐甫的貼身管事，送來一車的東西，幾樣野味，還有些鎮子上買不到的乾果蜜餞。王氏知道後，也沒多想，以為小菲會準備回禮的。

    哪想到，傍晚見到小菲時一問，人家根本就沒準備回禮，只是好酒好菜的招呼了送東西來的人就好了。

    王氏真的不明白，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就就敬你一丈的人，這回怎麼這么小氣。可是小菲的理由很是理直氣壯，她說，那邊過年是一起的，誰知道送去的東西，唐甫會不會放起來自己用，她才不要送東西孝敬那些人。

    王氏很是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女兒才好。王氏看得出來，唐甫對小菲的態度，也覺得他人真的不錯。王氏甚至想，倘若唐甫娶了小菲能跟長輩分開過的話，那也是可以的。

    符合小菲條件的好男人本來就少之又少，王氏是真的替小菲着急，也真的覺得唐甫做不成女婿很可惜，就暗暗的跟阮婆子念叨。阮婆子說，小姐跟唐公子合夥辦農場，來年春會經常見面，日久天長的，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菲沒有給曹縣令送禮，相反的，曹縣令卻叫人以個人名義送來了一年貨。同樣的，小菲也沒給人家回禮，她的說辭是，給縣令回禮，會被人誤會巴結拍馬。

    莊子裏的人個個無語，說大小姐只進不出小氣吧，她偏偏還連各村的長者都沒忘記。哎，恐怕大小姐這樣的，全天下都難找第二人吧！

    三十兒晚上，整個莊子裏被大紅紗燈照耀的紅彤彤。放了幾串炮竹後，開始吃年夜飯。小菲沒有提議跟下人們一起吃，酒菜上齊，也沒留人伺候。

    這樣做，不止是為了讓大家放開，盡興。三十夜麼，本來就是跟自家人團圓的時候。這樣，自己那個小院子裏的幾個人才不會顯得孤單。紫鵑鐵蛋兒，還有風子、猛子加上另外幾個後來的暗衛，關了院門兒，圍坐在廚房裏的桌子邊，也是熱鬧的很。

    鄭先生那裏，廚房早就送去了很多食材，野味和酒也送了幾樣去。晚飯前，王氏和小菲一起過去，親手給了寶兒壓歲錢。看得出來，鄭文夫婦在這裏過的很開心，王氏也更加的放心。

    「娘啊，別裝傻，快快快。壓歲錢。」王氏院子大廳里，小菲給完文慧和文濤壓歲錢後，招呼着弟弟妹妹一起對着王氏伸手。

    「你這沒羞的，多大了，還要壓歲錢？」王氏臉上都是笑意的罵着，拿出來的卻是早就準備好的三個紅包，小菲做個鬼臉立馬就搶了過去，分給文慧姐弟倆後，小聲招呼他們看看娘給了多少。

    王氏和阮婆子笑着笑着，眼淚都流出來了。怕影響三姐弟，趕緊的用袖子擦拭掉。

    其實，小菲他們三個都是看見了的。都裝沒看見而已。他們都知道，娘的眼淚是因為高興才流的，也是因為想起了那個大哥樊文俊和爹爹吧。開口勸的話，指不定會更難受。

    「來，祝咱家的日子越來越紅火。乾杯。」小菲自打吊墜被發現那次後，再就不飲酒，今個三十兒，為了陪王氏開心，才又喝。她端起酒杯招呼着，一桌五個人碰了杯子。一飲而盡。

    「你倆果汁少喝點，小心晚上尿床。」放下酒杯後，小菲逗那姐弟倆。

    「娘啊。你看大姐說什麼呢。」文慧紅着小臉跟王氏告狀。

    文濤倒是沒告狀，小臉也同樣是紅的，擰着眉頭看着才喝一杯酒就說胡話的大姐。

    「姐姐這不是在開玩笑麼，今晚要守歲，不睡覺。當然就不會尿床了。」王氏喜歡看幾個孩子這樣，也跟着湊熱鬧。

    「就知道。娘最向着大姐了，娘啊，大姐要是把咱家房子拆了，你也不會生氣的吧？」文慧告狀沒贏，歪着頭問。

    「你姐姐能拆就能建，為娘做什麼要生氣。」王氏話音還沒落，就看見小菲搖頭晃腦的對着文慧做鬼臉，真的是一點當姐姐的樣子都沒有啊。

    「娘，就沖你這句話，女兒明年農場賺了銀子後，娘想回漣水鎮，咱就去那再置辦一套大宅院。娘喜歡這裏的話，咱就建個樊家山莊。」小菲喜歡王氏對自己的信任，拍着胸脯保證。

    「娘就喜歡這裏，就像你以前說的，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至於置辦宅院，還是建山莊，反正只要你們有本事，隨你們怎麼折騰，娘領着阮媽跟着享福就是了。」王氏現在想的更通透。

    「娘放心，有我們三個呢，斷然不會叫娘再過憋屈日子。」小菲再次拍胸脯保證，文慧和文濤也都挺直了腰杆，認真的點着頭。

    年夜飯說說笑笑的吃了半個多時辰，才下了桌子，回到正廳里，等王氏上了軟榻後，小菲就領着文慧姐弟到院子裏，放炮竹。雙全和小菲剛給文慧買了貼身小丫頭也過來了。

    「大姐，鐵蛋兒和紫鵑怎麼沒過來，我叫雙全去喊他們吧。」文濤想起來問。

    「別了，我叫他們看院子呢，炮竹也有的。」小菲趕緊制止。

    好在文濤也沒多想，拿着香點了炮竹，就趕緊閃開，看着文慧和姐姐都捂上了耳朵，他也在心裏暗暗發誓，長大有了能力後，會讓她們更開心。

    整個三十兒夜，最可憐的人就數樊文俊了，天一擦黑他就進莊子王氏的院子，在角落裏給娘叩頭拜年。然後就在屋頂聽着裏面歡歡喜喜的吃年夜飯。

    媳婦厚顏的討要壓歲錢，他是都聽進耳朵里了。樊文俊心裏一半是對娘親的愧疚，一半是對那個人兒的感激，是她讓這個家陰霾不再。

    本來，樊文俊想着等着機會見見她的，可是等了整整一晚，她愣是沒有回小院兒，跟文慧文濤玩累了，姐弟三個就進了屋子，陪着娘親嘮嗑去了。

    樊文俊也不能去跟風子他們在一起，紫鵑丫頭一直在，她是見過自己的，所以他也是不能被她看見，就這樣在外面屋頂上，又冷又餓的呆了一個晚上。

    天要亮了，可是，就這樣離開，他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