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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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巴掌來勢洶洶，速度也快，要是呼到臉上，非得打幾顆牙下來不可。

    胡曉曉見秦峰呆呆的模樣，心下一軟，就想卸去幾分力，給他個小教訓也就行了。可任誰都沒想到，巴掌沒有呼到秦峰臉上，她自己的臉卻變了顏色。

    巴掌停住了，準確的說是被擋住了，就在離秦峰臉龐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像有一團氣流，或者一個透明的橡膠輪胎，無論胡曉曉怎麼使勁，就休想再進半分。

    「曉曉快退下！」老者猛地起身，閃電般拉開了她的孫女，就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他又擺了擺手，四周座位上已經蠢蠢欲動的壯漢們，又安坐了回去。就好像拉滿的弓弩，又卸下了機關。

    「是老朽孟浪了。」老者態度非常恭敬的對秦峰抱拳一拜，「曉曉，快給這位先生道歉。」

    「爺爺，你怎麼了？你是什麼身份？給這麼一個臭小子道歉？」胡曉曉說着看了看四周，明顯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我們還有這麼多高手呢！

    「住口！快道歉！」那老者忽然呵斥道，就這一下，老者內心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老臉皮不再紅潤，而是一陣青一陣白，就算有這麼多高手，這飛舟上也不是打鬥的地方。

    以他的見識和地位，自然是能夠觸摸和知道一些常人無法知曉的秘密。這是內勁外放，武林中宗師級人物的標誌。武林宗師，吐氣成劍，飛葉摘花皆可傷人，他自身的修為不能說不高，但在宗師面前走不了一招，只需吐氣之間，就去找閻王報道了。

    眼前這土雞瓦狗模樣的青年，絕對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的存在。

    「對不起。」胡曉曉心不甘情不願，眼睛向上瞟。

    「你這是什麼態度！」老者喝道，直接一巴掌印在胡曉曉的臉頰上，「真是瞎了眼，看來這些年我都給你寵上天了！」

    「對不起！前輩，是我太莽撞了，我給您道歉！」胡曉曉噙着眼淚，想發火想大哭想訴苦，但胳膊擰不過大腿，爺爺什麼時候如此失態過，她明白自己碰上了硬茬了。

    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有如臨大敵的護衛，也有一臉疑惑的家丁——他們何曾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模樣？剩下的幾個地字號客艙的乘客，不嫌事大的看着熱鬧——這灰頭土臉的小子還有如此能耐？這老頭怕不是糊塗了吧！

    空姐想要過來阻止這鬧劇，其中一個家丁拉住了她，給她出示了什麼東西，說了幾句，空姐又訕訕退了回去。

    「孺子可教也。」秦峰很淡然，抬眼看向眼前的一老一少。

    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眸啊！氣吞山河，壓蓋天地，日月在其中起落，星辰於其中流轉，猶如九霄雲外的神邸親臨了凡塵。

    哪怕是個小女孩，敢拿巴掌呼她，就得做好永世不得超生的準備，也是胡曉曉福大命大，遇着靈帝落難，實力盡失，不然如此不敬的念頭一起，她已經成了粉塵了。

    還好那老者上道，倒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直到直面秦峰的氣勢，胡曉曉才猛地覺着渾身如至冰窖，雙腿更是不聽使喚，直接跌坐在座位上。

    「還請先生看在她只是個年少無知的小丫頭，高抬貴手。」那老者也好不到哪去，雙腿微微顫抖，他勉強提起精神，抱拳一拜。

    知道的越多，對秦峰的畏懼就越多，老者內心發苦，居然會在這見方大小的客艙里，遇見此等傳說中的人物。要知道他可是嚴州一霸，黑白兩道上有要事哪敢不瞄瞄他的臉色。

    坐在老者邊上的中年管家，一瞄見秦峰的眼眸就氣力盡失，他心道大事不妙，使了個眼色，帶着分散在四周的八個西裝筆挺的壯漢也深深拜了下去。

    還好只是在地字號客艙，和玄字號客艙屬於不同客艙，不然如此震撼的場面，非引起騷亂不可。

    「在下胡單河，敢問先生貴姓？」老者依然弓着身子，保持着下拜的姿勢。他抬起頭，努力從老臉上擠出笑容，和剛剛那個不怒自威的人上人相比，簡直變成了一個市井老漢。

    「秦峰！」

    秦峰掃了一眼客艙，壓了壓手，好像檢閱士兵的將軍，「下不為例，坐吧。」

    這剛回來的檔口，修為盡失，又如何能夠如此招搖？畢竟樹大招風的道理，是他花了一身靈帝的修為才恍然大悟。

    「秦先生，糟老頭子一生不抽不喝不嫖不賭，就這麼一點愛好。」胡單河拿着字畫湊近了秦峰，謙遜的言語裏又有些自我標榜，期望能帶去一個好印象。

    胡曉曉還呆坐在座位上有些沒有回過神。

    「老頭子我真的被那些個權威和專家給坑了嗎？」胡單河的眼裏都快擠出幾滴淚了，活脫脫一個在市場上遭遇了騙局的可憐老漢。

    胡曉曉這下回過神了，一肚子的不可思議，但又不敢表現出來。要知道，即便是見到一些有實權的大人物，爺爺也沒有如此恭敬過，也沒有如此自賣自誇，又如此的可憐巴巴。

    爺爺果然是個大人物！

    有如此顯赫的家世，胡曉曉驕縱是自然的，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她不但比大多數人聰明，而且比大多數人的學識豐富。這不，不久前學到了一招「示弱」，馬上就看到自己爺爺使用的淋漓盡致。

    秦峰心裏自然跟明鏡似的，也不點破，指了指字畫：「我證明給你看看吧。」

    「秦先生何許人也，既然說是贗品，那自然就是贗品。」胡單河把心一橫，把字畫撕成兩半。

    管家連忙過來接過，滿臉心痛。這可是南宋大家的珍品，就算是假的，也假的天衣無縫，實打實花了八位數的價值才得到手的寶貝。

    胡老這次興師動眾出門，不就得為了這幅字畫嗎？

    「慢。」秦峰淡然道。

    「秦先生可是對這兩支畫軸感興趣？」樹老成妖人老成精，胡單河早已看出秦峰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喜歡，只管拿去，就當做老頭子一點見面禮了，不成敬意。」

    「爺爺。」胡曉曉在一旁提醒道。

    胡單河連秦峰的意思都猜的透徹，哪裏還會不明白，連如此高人都能入眼的東西，自然是地上少有的寶貝。

    但他此刻卻又從管家手裏取過那雙玉質畫軸，雙手奉上。

    大手筆！

    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