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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書屋 -> 玄幻小說 -> 啊?宮斗系統也能修仙

166 表白自帶BGM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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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蘇衍的雙目通紅,瞪着渡星河。

    似是不敢相信她敢這麼折辱自己。

    他依稀記得她是回來討債的,她在問心崖上受了委屈,要一件件一樁樁地討要回來。

    可是自己對她都做過什麼事

    蘇衍不太記得了。

    一個眼高於頂的人,怎會記得自己在路過某條路時,踹開了哪一隻流浪貓?

    渡星河解除了劍陣,她方才用的招式里就包括攬霜江,真武化身訣動用的又是主水的靈力,金丹修士攪動雲雨,有被召來沒散去的烏雲在天上,又被蘊藏白虎之力的風靈法術吹開,這時細細密密的雨落下來,拂在蘇衍的臉龐上,似籠罩了一層輕紗。

    她驚訝地發現,當蘇衍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滿懷不甘忿忿地瞪着自己時,居然真有幾分姿色。

    原本在九陽宗當打雜時,聽同門說蘇衍師兄是九陽宗僅次於元明尊者的俊秀公子,她還覺得大夥眼睛都瞎了,見到兩人的臉龐只有止不住的嘔吐欲——他倆正是幼年星河在問心崖上的壓力來源,胃疼、心悸和頭暈挨個出現,小星河和相對溫和的二師兄傾訴,二師兄聽完,只讓她死了這條心,大師和和師父不可能回應她的喜歡。

    原來,那噁心的徵狀是喜歡嗎?

    魂魄有缺的渡星河不懂,如今她懂了,遇事不能向性緣腦傾訴。

    「你認輸嗎?」

    渡星河笑眯眯地問,唇畔有一點清淺的笑紋,那笑色幾乎是動人的,落在蘇衍眼底,卻等同惡鬼,她的目光望向評審席:「你很強,如果不親口認輸的話,就不能假定你已經敗給我,不然別人誤會仙盟大比對你不公就不好了。」

    「你不認輸,那我就當你還能和我打,」

    渡星河將劍收回來,眼中閃動着期盼的笑意:

    「我樂意奉陪。」

    蘇衍絕不懷疑,只要自己拒絕投降,她會立刻高興地執劍再痛打自己一頓。

    他猶豫期間,雪名已寸寸亮起。

    迫不及待運轉起來的靈力,早已匯聚到劍尖,蓄勢待發。

    不說話,也是一種默認——

    「我投降。」

    蘇衍清冷隱忍的聲音響起,結界驟時破碎。

    為了避免將周圍夷成平地,渡星河在千鈞一髮之間,將力量遏制住了。

    雪名上的光漸漸熄滅。

    台下的明梔立刻上台將蘇衍攙扶下去,他看着渡星河,見她漠然地站在那裏,視線甚至不在自己身上了,深濃的眼睫交織着,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折辱了自己,她很痛快吧?

    蘇衍別開臉,在師妹的幫助下默不作聲地離開了擂台。

    至於渡星河

    她痛快了嗎?一開始是挺爽的,後面被他一句不早不晚的投降給憋住了,那劍氣之霸道,足以破開結界,給羲和園劃下一道飛舟從高空俯瞰都能看得見的深刻傷痕。

    可惡啊!

    怎麼不再堅持一秒!

    再堅持一秒她就要劈出去了!

    渡星河和劍靈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心月照例上前檢查師父有否受傷,羅剎雅兩眼放光:「你太厲害了!連蘇衍那一劍都能擋下來,連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我想都不敢想是怎麼做到的!」她吐吐舌頭:「這肯定是你的獨門法術,我就不問怎麼用的出來的了,只是覺得你好強,我好喜歡。」

    「師父當然是最強的。」心月冷冷地附和。

    渡星河只能打哈哈糊弄過去。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的,以她自己的判斷,那一記蘊涵着殺戮真意的劍招,即使被劍陣卸去大半的威能,落到她身上也足夠重創她。

    不過,事後看蘇衍這一招就萎了的模樣,渡星河多半能拖着殘軀,用僅剩的幾張底牌擊敗他。

    在重傷作戰的領域裏,她領先太多了!

    經驗豐富!

    「對了,十日比試結束,接下來就能去炬級秘境了嗎?」參水吃着食堂廚修送他的八拿拿——羲和園後廚里進的瓜果種類並不包括香蕉,也不知道他怎麼哄的人家。

    他們的積分都穩了,五個勝場完美拿下。

    「對,我只知道進入炬級秘境之後所有宗門的弟子會被打散,既要找到自己的同門,也要防備其他宗門的弟子襲擊,」

    來自幻靈宗的羅剎雅顯然知道得更多,也不吝於跟他們分享,她說:「我師姐說每年規矩都不一樣,但肯定有鼓勵參加者互相狩獵的舉措,所以底蘊深的大宗門就很佔便宜了,只要和同門抱團,人多力量大,小宗門和散修很難與之為敵。」

    渡星河頷首:「和我想的差不多。」

    「星河姐在九陽宗時也聽聞過?」

    不,是修仙都這麼寫的。

    拿宗門大比當關鍵詞,會發現一百本里有九十九本帶這個章節名字。

    渡星河微微一笑:「好在我們心月除了治療外還有作戰能力,不然一個醫修獨自落在秘境裏,我得擔心壞了。」

    聞言,心月繃住臉,強忍住心底漫上來的歡喜,道:「我會儘快找到師父的,雖然讓師父擔心是我的罪過,我一刻也不想離開師父身邊。」

    「哈哈,師父更該擔心被師姐在秘境裏碰見的人哎喲!」

    心月臉上的笑色收了個一乾二淨,狠狠踩住參水的右腳,並以順時針方向碾了碾。

    鄭天路很同情地看向他。

    「反正只要在秘境裏碰到了,我們就和平散開!我倒是想跟你們結伴走,但同門那邊不好說,你們肯定也不願意和比你們弱太多的人合作。」

    羅剎雅把方方面面都想到為了,不讓渡星河難做。

    待她走後,鄭天路才說:「幻靈宗以幻術着稱,越多修士同時作法幻境就越是牢不可破,即使羅道友再崇拜你,幻靈宗其他人也會有意見,你們交情不深,想必也不願意帶着他們這麼一幫靠不住的累贅倒比那個叫明梔的拎得清。」

    鄭天路猶得在丹道大會中,爭奪湖母時,明梔放棄了同門的利益,讓無量宗的秦清越得利。

    明晃晃地將私情凌駕於宗門利益之上。

    把像羅剎雅這樣提前取捨好,把話說明白了的,襯托得格外正常起來。

    鄭天路很好奇,明梔有過這種前科,九陽宗為什麼還會投入資源來培養她?

    或者,不是宗門所為,是她師父的個人決定?

    「幻靈宗的人很弱嗎?難得聽到你用靠不住的累贅來形容一個宗門。」

    渡星河詫異道。

    「化霧訣是他們的獨門功法,你和幻靈宗的人合作,一遇到要命的危險,旁邊就砰砰砰砰的全變成霧,風一吹就散了。原本還是一行三十多個人在冒險,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自己了。」

    鄭天路一臉忿忿。

    遇事不決就跑路是他們煉丹師的特權!

    怎會有修士跑得比他們還快?註定合不來。

    渡星河:

    她以為化霧訣只是攻擊手段,沒想到用得最有名的是拿來逃跑?

    換作別的宗門,即使只是暫時合作,起碼面對危險也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幻靈宗就不同了,只要留下道友當誘餌即可。

    此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作風,讓幻靈宗的弟子在外非常難找到合作夥伴,都怕他們有點風吹草動就跑路了。

    「不過,羅剎雅倒是很招人喜歡。」

    渡星河想起那小個子女修笑起來時,露出來虎牙和酒窩的模樣,心情很好地說。

    她是心情好了。

    旁邊的參水瑟瑟發抖,瞄一眼後槽牙快磨得光滑的師姐,只想求他師父快別說了。他趕忙轉移話題:「師父你是沒看到那蘇衍志在必得的小人樣兒,真想看看他被你打敗之後,回去怎麼面對同門!」

    「同門不會刁難他的,」

    渡星河垂眸,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烏睫投下一小片的陰影:「但他師父會,他自己也會。」

    那麼驕傲的人,要怎麼面對自己的失敗?

    明梔體貼地將蘇師兄送回問心崖上。

    作為元明尊者的親傳大弟子,他享有除師父外最好的一間屋,院子裏很寬敞,甚至有庭院和假山水,在疊山理水的設計上非常講究,朝暮陰晴都囊括在山水的設計里,在院子裏練劍的時候,也能盡享美好景色。

    待蘇衍在屋裏坐下後,明梔嘴唇翕動了一下,大着膽子地靠在他身邊:「師兄」

    「想笑就笑吧。」

    「我怎麼會」

    「不可笑嗎?如果我說,師父在日前傳授了我一招同階必勝的劍法,而我以為勝卷在握,沒有用出來,你還會不會笑我?」

    蘇衍語帶嘲意地問。

    他沒看她,目光渙散地落在前方。

    蘇衍覺得從擂台回到問心崖上的路途,同門都在看他,別人也在看他,每個人都在笑話他:「我對渡星河說的話,是不是很像一個跳樑小丑?」

    「師兄,師兄」

    明梔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一半心疼師兄,一半也恨師兄怎麼藏招不用,白白惹人笑話:「不過,既然師父傳授了你新劍招,你為何不用?」

    最終,明梔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蘇衍輸了,她也面上無光。

    要是贏下來就好了啊!

    她都準備好在慘敗的渡星河面前說風涼話了!

    蘇衍眸光更深,他緩慢地搖了搖頭:「說沒用那一招才輸了,其實也只是我用來讓自己沒那麼悲慘的藉口而已。」

    人總會美化自己沒選擇的那一條路。

    「我也沒想到她能接下帶有白虎威能的一劍,我以為可以將她劈成兩半。」

    想到她毫髮無傷,甚至沒耗費多少靈力就將自己的全力一招接了下來,蘇衍的心口就隱隱作痛:「那一招不光彩,如無必要,我不想用不過」

    他下次,一定不會再輸給她了。

    只是蘇衍甚至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他實在不想再當小丑了。

    兩人沉默片刻,蘇衍便下了逐客令:「我想一個人待會。」

    只要周圍還有人,他就忍不住覺得別人笑話他。

    即使沒有說出來,那也是在心裏笑話他。

    小師妹

    也不例外。

    「師兄,讓我陪着你。」

    「出去。」

    明梔下一句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人就來到了蘇衍院子的外面。

    師兄居然直接用主權將她趕出來了?!

    她一臉愕然。

    將師妹趕出去,獨留自己在屋裏後,蘇衍頓時感覺好多了。

    他蜷縮在床榻上,思考自己輸給渡星河的真正原因。


    過了一會,蘇衍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恢復了些,便閉目捏訣,重新嘗試和神獸白虎建立鏈接

    在萬獸冢的秘境裏,掌管殺戮的白虎青睞了他,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隻足印。

    光是一瞥,就讓他的劍意更加鋒銳強大,傲視同儕。

    虎神、虎神

    蘇衍在心中輕聲呼喚。

    他沒因為一次失敗而質疑神獸的強大,他只覺得白虎不夠喜歡自己,如果能多分一絲力量給他,多看他一眼,今日就不會輸了!

    背上的足印和往常一樣發燙生疼。

    少頃,蘇衍感知到了白虎的回應——

    【莫挨老子】

    似是怕在他身上再沾染麻煩,背上的足印也漸漸消褪。

    這回,蘇衍和被趕出院子的明梔,露出了同款的錯愕神色。

    師兄/白虎不要自己了!?

    問心崖上一片自閉。

    元明尊者的親傳大弟子輸給一個散修大失面子,有點眼力見的都不會在這時候去招惹他,虞秋竹倒是去看了比試,目送大師兄被師妹送回屋裏,薛宴光則是從頭到尾沒露面。

    虞秋竹去問了一下,他驚訝:「我早已拿下五勝,為進入炬級秘境作準備。」

    「大師兄在最後一天輸了。」

    聽到三師弟的話,薛宴光原本滿是溫和笑意的臉閃過剎那郁色,卻又很快恢復如常:「師弟,比試只有九天。」

    虞秋竹:「啊?」

    薛宴光更加肯定地重複了一遍:「比試只有九天,不對,八天!」

    他把自己輸給渡星河的第一天也乾淨利落地抹去了。

    虞秋竹注視他片刻,搖了搖頭。

    算了,二師兄也癲了。

    這個問心崖上真的還有正常人嗎?

    虞秋竹的疑問,註定沒有人能解答。

    和烏雲密佈的問心崖相反,仙盟表示會在三日後公佈排名,那這三日裏,所有修士終於能好好的休息一把了!

    沒有五勝的修士收拾包袱準備打道回府,五勝在手的,則和同門商議着要不要在金烏城好好的逛一逛,見識九陽宗的風光。

    渡星河很想搞懂第十日比試時,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鄭天路跟天笑都沒看出來,她就無人可問了。

    直至姬家公子提着禮來邀她去湖上泛舟,她依然在煩惱這個問題,對方還用帶笑的眼看她:「我想親自為星河道友祝賀在仙盟大比中拿下十連勝之喜,就提前準備了一點小驚喜,希望道友願意給我這個榮幸」

    思及對方的玄朝人脈為她所需,渡星河就答應了這個邀約。

    考慮到來者未必真的友善,她便沒拖家帶口的去,單刀赴會。

    金烏城往北的方向有一個特別大的湖,被姬家臨時包了下來,方圓百里都有修士和妖族戰士把守,旁人不得進入。他早早備好了畫舫,吹拉彈唱一應俱全,有美貌舞姬也有相貌英俊的小生,她甚至瞄到了有長着獸耳獸尾的妖族,每一個被她目光掃到的活物,都立刻對她綻開熱情的微笑。

    感覺到了,是靈石的力量。

    和姬無惑一起踏上畫舫後,渡星河立刻後悔自己獨自來了。

    怎麼,怎麼沒帶上她的隊友呢?

    ——迎入眼帘的,不是要取她首級的鴻門宴,是幾乎看不到盡頭的席面!

    熱菜甜點瓜果應有盡有,每一樣都色香味俱全,閃動着誘人的色澤。

    更重要的是,全是靈食。

    濃郁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的靈氣撲面而來,恐怕即使是元嬰期的修士受到如此厚遇的禮待,也得為之動容。

    這給兩個人吃,太浪費了。

    流淌在渡星河骨子裏的華夏血脈不允許這種浪費!

    未等渡星河作出反應,便聽得姬無惑說:「我那日聽說鄭修士給你包下了羲和園食堂一日裏的靈食,就開始籌備了,本來只想準備一些供你我聚會時享用的,但管家把菜單給我挑選時,我總覺得這樣也好,那樣也不錯,都想讓你嘗嘗,當回過神來時,除了一些你忌口的菜式之外,都被我點了個遍。」

    「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浪費,能讓你嘗嘗味道,就不枉它們在人家走一遭。」

    「星河要是想和朋友分享的話,我準備了有保鮮效果的儲物戒,是專門用來保存和運送靈獸肉的,到時候會在不影響菜餚擺盤的前提下分好一部份。」

    渡星河的考量,姬無惑全顧慮到了,且提早作出安排。

    是以哪怕他在不知不覺中,把「星河道友」的稱呼縮短成了更加熟稔的「星河」,也惹不起她的一絲反感。

    渡星河坐下,畫舫從岸邊駛出,保持着一種既能讓客人欣賞景色,又不至於影響行動的速度:「等等,我有什麼忌口?」

    她瘋起來根本不吃飯,辟穀吸收天地靈氣足矣。

    而即使在築基和結丹前,她也不挑食,能吃飽滿足人體需要就行。

    「看你用膳時留意到的,」姬無惑在她旁邊坐下,笑吟吟地看向她:「你不吃香菜,喜歡有蒜的炒菜,但會避開蒜粒,香料只能取其味不能留在菜里,也不吃肥肉,魚的話只吃腹部少刺之地。」

    他不說,渡星河都不曉得自己還有這麼多忌口。

    按着他說的話去回想,她才發現自己的確有那麼點偏好。

    渡星河擺手:「你把我想得太精細。」

    「你不講究是一回事,我願意花心思你也攔不着,我樂意的,」

    說到這,姬無惑目光下移,語氣隱含孩子氣的執拗和氣惱:「其他修士都羨慕妙火門的鄭修士給你包場,我要做得比他更好不過我不是跟他爭風呷醋。」

    「他是我師兄,我倆沒可能的。」

    一想到可能把師兄和她套進道侶模板里,渡星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不必跟我解釋,當然啦,你跟我解釋我也很高興」

    早在心月身上,渡星河就曾體會到水靈根修士那一身天生招人喜歡的水澤之氣,許是沒被艱難世道折磨過的關係,姬無惑身上的氣質更加柔和繾綣,他軟下語氣:「是我仰慕你,追求你,你和旁人怎麼樣,是你的自由,不是我能去管束的。我也不是和其他修士競爭,難道我贏過他們,就能得到你的青睞了嗎?」

    姬無惑沒追過人,但他被很多人追過。

    有男修,也有女修,甚至會有妖族向他求愛。

    他太明白單方面的愛慕沒處理好,等同騷擾。

    追求者互相競爭起來很爽?未必吧!作為被追求的那位,只會覺得自己成為了這場爭奪戰里的獎品,既不被尊重,也失卻主權。

    果然,姬無惑這番話,說中了渡星河的心坎。

    渡星河:「你很聰明,如果周圍的人都為得到我的喜愛而爭奪不休,我只會覺得很煩。」

    姬無惑悄無聲息地彎了唇,活像一個得意的小狐狸。

    「但,如果你更聰明一點,就不會喜歡我。」

    渡星河接着說。

    喜歡她,註定是一場漫長且無望的追求。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她一頓:「你我相識不久,歇了心思對你更有好處。」

    「你會阻止我喜歡你嗎?」

    姬無惑忽略掉她前面的話,道。

    他專注地看着她,那雙形狀優美的剪水秋瞳里只倒映着她的身影,被這麼一雙眼睛看着,誰都會生出被他深愛的錯覺,更要命的是,獨獨對她,這份傾慕不是錯覺。

    最虔誠的信徒,凝視着他心中的神像。

    畫舫太穩,二人如同坐在陸地上一樣,周圍響奏着輕快甜美的樂曲,所唱內容也歌頌愛情,唱的都是什麼戲文?渡星河側耳細聽,發現在唱文臣和女將軍的絕美愛情。

    「倒是不會阻止,但是」

    渡星河一頓:「等等,這曲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嗎?」

    也太貼合實際情況了!

    「咦,你發現啦?」

    姬無惑啊的一聲笑出來,有點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我還以為我隱藏得很好來着」

    他招手讓戲班子的領班過來,把曲目給渡星河過目。

    早在姬無惑見到渡星河,並且為她傾心的那天,他就作好了完整的曲目,詞是後來一點點填的,被雷劈了那天也堅持提筆創作,其勤奮更新之心,足以讓許多三天打網兩天曬魚的斷更作者汗流浹背,自愧不如。

    「從你踏上畫舫,我們唱見起,唱這一首。」

    「我跟你表白的時候,唱第二首。」

    表白成功和失敗,他都備好了樂曲,由暗中觀察的領班指揮戲班子唱哪一首,主打的就是隨機應變。

    渡星河倒吸一口涼氣。

    好傢夥,表白自帶背景音樂,這誰玩得過他?

    領班還在說:「姬少爺自小就有過人的音律天賦,這些詞曲都由他一手創作,絕無半點虛假。」

    「好了!這種事就不必告訴星河了。」

    姬無惑打斷領班的時機也恰到好處。

    剛好待他把牛逼吹完,把自己的一片心意都解說得明明白白,才打斷的他。

    擱後宮裏,少說也是一代宮斗高手。

    更難得的是,他是真心的。

    渡星河被這離譜又真誠的安排逗得失笑,目光落在戲台子上,飾演女將軍和文臣的戲子還在台上拉扯,曲兒因為他倆未有進展而停滯了下來,仿佛也在等她開口。

    「時間太緊,沒讓他們排多少天,演得還好麼?」

    姬無惑忐忑不安地問。

    「都很好,飾演女將軍的那位很英姿颯爽。」

    如果是在演她的話,這馬屁拍得真的格外到位。

    不過演文臣那個資

    雖然上了吸引目光的戲妝,可無論是風姿還是外表,都遠遠比不上眼前名動玄國的郎君。

    「那你覺得,他倆會有一個好結局嗎?」

    姬無惑開口,雙眼濕漉漉地看向她。

    渡星河能夠感覺到,他為了壓低自己的侵略性,甚至運轉起了水靈性的內丹讓自己看上去更柔弱招人喜歡一點。

    這修仙手段算是被他用明白了。

    這算是當眾表白嗎?渡星河釋出神識,發現畫舫上的所有侍者都背過了身去,連戲台上的人都合上眼,打從心底里假裝沒有注意到他倆。

    在她面前假裝柔弱可愛的小狐狸,連一根毛髮都透着精心富養出的矜貴。

    他要所有人為他服務,但又不能注視他。

    很顯然,姬無惑的驕傲,讓他不容許有丁點群眾壓力來影響心上人的決定。

    無論是答應,還是拒絕,必須是渡星河自己的想法。

    渡星河沉吟:「你要我現在給你答案嗎?」

    到了嘴邊的拒絕,卻成了一個開放性的選項。

    姬無惑一秒回答:「不要!」

    他答得太快,反倒逗笑了渡星河:「為什麼這會倒是不要了?」

    「你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猶豫了,但如果我說現在就要答案,你肯定是拒絕我,」姬家公子那水晶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就明白關鍵所在,狡黠笑意從他眼裏漫出:「你這句話,就是給我機會追求你了。」

    嘶

    渡星河移開目光:「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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