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九年義務教育的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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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大毛筆，筆桿略長，約一尺有餘，筆桿棗紅色，像是由紅木製成，上刻有小篆「封禪入聖」，入手極為厚重，下筆時卻又如竹杆一般輕盈，筆鋒挺健，鋒利如出鞘的寶劍。

    作為穿越帶來的唯一物件，唐飛一開始可是稀罕的當個寶貝，寄予厚望，廢話，一般的筆在墓穴里別說放一千多年，就放個幾十年都放成鞋刷子了吧！

    所以，剛來的時候，羅素想盡辦法，什麼放在月光下七七四十九天吸收天地之精華，放在燒飯的大灶台里九九八十一天煉製……試了半天，除了又被人叫了幾聲「怪人」之外，紋絲未變。

    「好嘛！這麼硬的東西，偏偏是根毛筆，你弄個防彈衣給我我還不無敵了！」

    所幸，這筆比奧古斯汀帝國的羽毛筆好用的不是一丁半點，因此平時羅素就用這個來刻畫星符，也是細心保管，今天可倒好，這次臨畢業前的最後外出歷練，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屋內這幾個橫七豎八鼾聲如雷的損友，一夜杯未停，酒未斷，結果迷迷糊糊把毛筆當成了「筷子」跟他們炫耀了起來，一下子插進了酒壺裏。

    沒想到，一醒來就看到這麼驚悚一幕！

    那筆分明滴墨未沾，卻在天空中逐漸畫出來了一個人形，隨着筆尖舞動，漸漸清晰。

    此人身形削瘦挺拔，劍眉星眼，丰神如玉的臉上卻留着一綹山羊鬍，着一身白色長袍，袍底繡有騰雲仙鶴，好一副仙人之姿。

    「太真！」這神仙一樣的人，睜眼的第一句，竟然略帶迷茫和痛苦的喊出這麼一個人名。羅素看到那眼神，震撼的無以復加，三分月光竹影，三分醉臥沙場，還有四分數不盡的錦繡風流，一眼萬年，實不為過！

    「外藩胡人，你是何人？光弼將軍安在？」

    羅素回了回神，心中止不住的又湧起了一股熱浪。

    套路，這絕對是傳說中的套路啊！小爺我隱忍二十多年，終於要鹹魚翻身了！這老爺子，肯定有什麼法寶、絕世武功要傳給我的。而且，這人太眼熟了，特別是那一綹山羊鬍！羅素心中隱隱的已經有了猜測。

    「我可不是外藩胡人，我叫羅素，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可是老鄉！」羅素摸了摸鼻子訕訕的說道，「敢問先生，先生可是李白？」

    「這洋人竟然知道我的名諱？不過老夫我可是大唐生人，為了套關係，竟然連自己的祖國都拋棄，真是可悲可笑。」

    沒想到，穿越了的唐飛因為現在的形象問題上來就被人鄙視了！

    「沒錯，老夫，李太白！」

    果然！這老爺子就是李白啊！但凡是個中國人，唐朝的皇帝都有誰，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是面前這位，那絕對人人皆知！九年義務教育上的VIP，歷史上數一數二的牛人啊！噗通一聲，羅素沒穩住撲倒在地上「師父啊！徒兒等你等的心都碎了！」

    「住口！誰是你師傅？你這蠻夷好生無恥！」李白慍怒道，那筆竟然也發出一聲啼鳴，筆鋒化成了一道劍芒，頂在了羅素的額頭，以往溫潤的感覺化作了肅殺冰冷的殺機。

    「別，別！老神仙，這事說來話長，你聽我說！」羅素慌忙解釋，生怕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被這「最熟悉的陌生人」幹掉。

    這事，不僅說來話長，而且還難以啟齒啊！

    你想想啊，面前這位怎麼來的？羅素總不能說「那個，李白先生啊，前世本人是個盜墓的，不小心挖到了您老的棺材，唉！唉，真的是不小心的！本人以人格擔保，絕對沒有想打裏面財寶的注意！

    更是不小心的，就把您老吃飯的寶貝傢伙捎過來了，沒想到您老真是敬業，也跟着過來了。

    要不在這裏，咱在這再寫幾首詩，傳播一下咱們中華文明可好啊？」

    估計這麼說完，下一秒，也不用噩夢裏的死神來殺他了，這貨真價實的千年老神仙就要把自己剁碎了餵狗。

    所以，羅素本着「善意的謊言」是無罪的，有所保留的把前世今生，包括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講述了一遍。在羅素就差把唐詩三百首，中華上下五千年都背一遍的時候，終於是取得了這李白老先生的初步信任。

    畢竟也由不得李白不信，在唐飛開始解釋的時候，也發現了自己這幅身體早已不是血肉之軀，以往強大的力量也不剩十之一二，最關鍵的是自己的文膽不見了，這可是他修行了一世的根基！

    再加上這小子，雖然語言有些輕浮，觀其神氣，卻也不像是奸邪做科之徒。

    「小子，按照你的說法，你來自唐朝之後一千年的一個朝代，然後偶然得到了我這支「文王筆？而如今我們二人，皆在另一個不知名的世界？」

    羅素點頭如搗蒜，長舒一口氣。那筆鋒也漸漸黯淡下來，不再指着羅素，回到了李白身邊，繞着李白的袖袍竟然像一隻寵物貓一樣撒起了嬌。

    「這小叛徒！」羅素心中暗罵。

    「可小子你剛才為何稱呼本人為師父？」周圍的空氣又為時一緊！

    「對呀！為什麼啊？劇本上不都這麼演的嗎，主人公王霸之氣一露，厲害的牛人就主動認其為徒，衷心輔佐啊？」羅素心中那個懊悔啊，本以為撿到寶，沒想到是遇到瘟神了，城市套路深，誰把誰當真啊！

    「為什麼叫你師父？難道是因為我還在戴紅領巾的時候，學過您老的「窗前明月光」啊？」

    秉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羅素一五一十的把他目前「文不成，武不就」的尷尬境地說了出來，期間又給李白戴了幾頂美滋滋的「高帽子」，無非是

    「在我們那個年代，您老先生的威名可是遠震四海啊！」

    「老先生，我自幼最崇拜的人就是您啊！真的，作文本上寫的清清楚楚，《我最崇拜的人—李白》」

    高帽子這可是自古以來，勝過一切兵器的法寶，就不信這老小子不上套！

    李白哼了一聲，算是含糊過去了，隨後眉頭皺了一下，有些焦急的問道「你說，你現在的體質，不能吸收外界的元氣？就是你們說的這個星原力？」

    羅素心裏面暗罵，這老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揭人傷疤！「是啊，雖然我吸收星原力的速度遠遠超過常人，可就是如同被扎破的氣球一樣，根本不在體內停留，這不還要靠您老人家指點迷津呢。」

    聽完羅素這話，李白也不等羅素反應，一指點在了他的額頭上，閉目似是沉思了起來。

    「喂！你幹嗎！」羅素心想，要不是我，你還是那唐墓的千年老粽子在地底下吃土呢，你要是再欺人太甚，我可不跟你裝孫子了！

    不大一會，羅素便感覺到眉心仿佛有什麼東西，就像是娘胎里的里的孩子在亂動一樣，掙扎的想要撕裂額頭撲通撲通的跳出來。

    「疼！好疼！你這老粽子想殺人滅口？我跟你拼了！」一股刺入腦髓深處的疼痛激起羅素的火氣，揮着「王八拳」就想要和李白同歸於盡。說來也奇，隨着羅素的這股意念，竟然從額頭處射出一道金光直奔漂浮在空中的李白！

    李白離得太近，猝不及防之下結結實實的吃了這一擊，整個左邊的肩膀被射穿了碗大個孔，沒有鮮血迸出，只是這身影仿佛模糊了幾分。

    「哼！還問我幹嗎？你這偷東西的賊，偷了我修煉六十餘年的文膽！」仿佛悶熱的夏天，突然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的寒意從李白嘴裏一字一句的蹦了出來！

    「文膽？什麼文膽，我才沒有偷！」羅素理直氣壯，您老人家當時在墓里那麼猛，我就是要偷你什麼「文膽」也有心無力啊。

    李白見他的神情堅定，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事到如此，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老先生？到底文膽是什麼啊？我為什麼不能吸收星原力呀？」羅素見他好像並不想追究此事，控制不住好奇心追問道。

    「小子，我問你，什麼是力量？」

    「力量？」這詞語聽起來經常見，可是卻很少有人深思，羅素乍一下也被問懵了。

    「力量應該是有多重，耕田的農戶那胳膊上壯碩的肌肉是力量，朝堂之上那些一言就斷千萬人生死的是力量，斗轉星移滄海桑田這也是力量，還有這小子修煉的星原力也是力量。」羅素指着雖然已經滾到了地面但是睡相依然斯文的紫衣青年答道。

    「人的蠻力再大，也有竭盡的一天。政治權謀如倒行逆施，必落自斃的下場。修煉一途，奪天天地之造化，就如你來的那個所謂現代，是不是早已沒有修煉者了？你說，當天劫來臨，天地之氣無法調動之時又如何自處？」李白揮了揮袖子，略有不屑的說道。

    是啊，那些小說里修仙的還有這個世界修煉星原力的，說白了不就跟個人形抽風機一樣，貪得無厭的每天「采日月之靈氣，吸天地之精華」嗎？怪不得會有天劫一說，這就是主人懲罰強盜來了啊！不對啊，看這老小子挺鄙視這些修道的，怎麼剛剛又說自己偷了他修煉六十餘年的「文膽」，這不兩面派嗎？

    隨後，羅素便問道「那老先生您為何還要修煉什麼「文膽」？還有這文膽為什麼跑到我的身上了？」

    「哼！你懂個什麼！上古時代天地混沌一片，盤古氏攜浩然之正氣，開天闢地九萬里，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戰蚩尤者，孑然一身於天地蒼茫之間，對陣風伯、雨師二十八偽仙和生有銅頭鐵額，八手九腳的蚩尤八十一兄弟，起浩然之氣，以樹枝為筆，以血為墨，抬手連寫九個「誅」字！隨風而長，遮天蔽日，世間之奸邪妖蠻者盡數伏誅！

    而我正是修煉的這浩然之氣才結成的「文膽」，吸收天地之元氣入體後，只以其用來磨鍊自身的「文膽」隨後盡數歸還於天地之間，這也是你為什麼不能吸收那什麼星原力的原因，你吸收的星原力，都被我的「文膽」所煉化歸還給了這個世界了！

    至於我的「文膽」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你問我，我問誰？！」

    牛啊，太牛了，這浩然之氣聽來簡直就是開掛了一樣！

    比什麼勞什子的修煉金丹、異能的厲害了不是一丁半點的感覺，這文膽估計是這李白還是大粽子的時候一口沒把我吃乾淨，等於跟我搞了個合體穿越，而他沒有了肉體，自然這文膽就落在了我羅素身上了！

    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東西，而且要不是有這「文膽」，估計自己現在也是一名受人尊敬的魔導師了，作為盜墓界的翹楚，盜亦有道，無主之物可拿，可這人家看起來還沒死，理應還給人家！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羅素感覺還是魔法更酷炫！

    於是羅素收起了輕佻，誠摯的說「既然是老先生您的東西，那你就取走吧！」。

    李白一怔，仔細看了看羅素，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我能取走，你認為你現在還有命和我說話？若是想取回文膽目前的情況看比登天還難！最直接的問題，老夫已無肉身！」

    「罷了，廢話少說，你那個夥伴馬上就快醒了，我傳給你浩然之氣的修煉之法，你學是不學？」

    羅素被這大餡餅差點沒砸蒙了，這老小子咋突然成「李雷鋒」了呢！不僅不要他修煉好幾十年的功力，還主動傳授給我這神奇的功法！連忙道：「學！學！」

    「哼！你小子別以為撿了個大便宜，這浩然之氣本就是世人皆可修煉，不過隨着修為的增長，如果你自身的心性卻不能坦蕩磊落，行作奸犯科之事，最輕者也是修行全無，重者自然神魂俱滅！

    而據記載，這修煉浩然之氣者，分為「本心，立命，碎膽，入聖，破神，歸一」六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是百死一生，而我也正處在碎膽期，要在天地契機之下，開悟到人生的大智慧，才能碎掉自己的文膽。

    成了，則將文膽內的天地之靈氣盡數散去，而浩然之氣自來！敗了，則膽碎人亡！也就是說，在你身上的文膽其實我本以無用，準備碎去的！

    「乖乖，這浩然之氣厲害歸厲害，可是這風險也太大了吧！怎麼跟「本拉登」一樣，動不動就同歸於盡！」

    歸根結底，羅素的前世也不過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沒有過高的抱負和追求，能活的體面，不被人看不起就知足了，怪不得都選擇修煉天地元氣而不是這浩然正氣呢，這就跟放在你面前兩個按鈕，一個一按就百分之百出來500萬，另外一個一半的幾率出來1000萬，一半幾率就是嗝屁，正常人肯定都選第一個嘛！

    現在自己偏偏處在這個騎虎難下的尷尬境地，是苟且偷生一輩子做個凡人還是頂天立地好好活一把？

    一滴一滴的汗珠從羅素的額頭上滑落，靜的出奇，只有屋子內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和窗外一陣窸窣的蟲鳴預示着清晨即將來臨。

    「再問你一遍，學還是不學！」李白似有一些不耐又鄙夷的喝道。

    「學！」嘴比心快！看到李白鄙夷的樣子，少年人的心性爆發，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怎麼能被人如此看不起！前世孤兒被人欺負也就罷了，現在也算活了兩次，白撿了一條命，活也要活個痛快！

    「哈哈哈，好小子，還算有點志氣，其實剛剛忘記告訴你了，你就是不學，最後也定會落個膽碎人亡的下場！」

    暈，這老小子處處設套！

    似乎看出了羅素眼神中的不滿，李白正色道：「修煉一道，最忌意志不堅定者，何況是浩然正氣的修行，如果這點考驗都過不去的話，還不如儘早放棄！」

    羅素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心，無論怎樣現在也只有硬着頭皮往前沖這一條路了。「李白老先生，那，那您的意思是收我為徒了？我該叫您師父？」

    「我李某人憑生從不收徒，況且這浩然之氣傳天下可傳之人，要都拜師，那不亂套了！等到你達到碎膽境再說吧！」也不容羅素反對，李白繼續說道：「所謂「文膽」，「膽」指的是長期以來對浩然之氣修煉自然形成的，而「文」通俗來講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你的宿命，有的人以「俠者之風」入膽，是為「俠膽」；有的人以「天地之大義」入膽，是為「義膽」，而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