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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醒來後並未說話,只是背靠着枕頭,低垂着眸,神情幾分捉摸不定的深沉。
秦邵與玖鳳雪兩人並不打擾他,坐在一旁。
許久,他道:「小言子,傳蘇淡月。」
小言子轉身出去,卻迎面撞上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連連道歉,走到玖月的床前跪下,手裏捧着封信,道:「皇上,這是尚書府的秋大公子讓奴才轉交給您的信。」
玖月看了信,本就蒼白的神色更顯慘白,手裏的信掉在了被子上。
「蘇寧……」他下了床,一面披上衣服,扣帶子的手卻有些顫抖,厲聲道,「秦邵,集結御林軍,火速趕往城郊北面的宅院。」
秦邵應聲,「是。」
他快步走出去,對身旁的玖鳳雪道:「皇兄,勞煩你去將蘇淡月一起帶上。」
****
景軒去了相府登門拜訪,卻被告知蘇二姑娘已經和秋府公子出門遊玩。他只得失望地回了皇宮。而此時,那位正在遊玩的秋公子卻與蘇寧在房間裏僵持着。
蘇寧站在桌子邊。
秋楓站在門邊。
他道:「姑娘,我不會放你出去。」
蘇寧的聲音很低很弱,「你想囚禁我?」
她穿的仍是那套艷麗如火的嫁衣,面色蒼白,身形纖細,一頭長髮散亂地披散着,脖頸處還有幾道指甲的刮痕,唇瓣留着血,看起來是個狼狽又虛弱的新娘子。
秋楓道:「囚禁倒說不上,姑娘,我在等人。」
蘇寧感到一陣暈眩,只得扶着桌子,秋楓竟走過來摟住了她的腰,貼在她耳畔問,「姑娘,是太累了?不如我抱你去床上歇一歇。」
「你……」她揚手要打他,手腕卻被他握住,她死死地瞪着他,「我會殺了你!」
秋楓勾了唇角,溫和地道:「這句話,姑娘你已說了許多遍。事情已經發生,你不是該認命,好好兒地跟了我?」
門在此時被打開,兩個丫鬟進來。
「公子,有很多官兵趕來。」
秋楓唇角笑意未減半分,「好了,好了,你們自己躲着去,別來打擾我。」
門重新被關上。
秋楓瞧着蘇寧的神色,「姑娘,你心心念念要等的那人果真來了,我們的計劃很成功。」
蘇寧神色木然,「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秋楓坐下來,倒了杯茶,「我想做什麼?」他側頭看她,笑了聲,「我想要他用他的命來換你的命。」
蘇寧的臉色變了,她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自己卻也因動作太大,差點摔倒,他將她抱在腿上坐着,笑道:「你不想他死?」
蘇寧緊緊咬着唇,憎惡地盯着他。
秋楓抱她在椅子上坐好,轉身去衣櫃裏取了一把劍出來,他提着劍過來,拔出劍鞘,寒光若秋水流淌。
他的長劍抵在她心口,「不想他死,那麼你死。因為這樣,他便是生不如死!」
蘇寧定定地盯着秋楓,忽然閉上眼,朝着劍尖撞上去,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撞到了秋楓的懷中,聽到他戲謔地道:「姑娘,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已然學會投懷送抱了。」
蘇寧氣得身體發抖,「你該下十八層地獄!」
秋楓眼底划過分異色,抬眸時又是溫溫和和的目光,「姑娘,你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他將劍塞入她的右手,「你若是沒膽子殺我,便證明你心裏已經願意做我的夫人。」
秋楓清潤柔和的臉龐猶帶着三分笑意,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仿佛是篤定了她不會殺他,也像是一種嘲諷,一種輕蔑。
她那麼信任他,他卻……她無法去回憶其中細節,只要想到這些,那些痛苦與屈辱便如海浪翻滾不息,她恨他!
她的劍沒有絲毫猶豫地插入了他的心口,卻突然止住力道,迷亂的目光清醒些許,她看見他的傷口在流血,他的神情卻仍帶着笑。
她在做什麼?殺人啊……這個是她最厭惡的事情,如今她卻親手在做。
她的腦中轟然一聲,眸光凝固了,秋楓帶着笑意走近了她,劍尖便硬生生地穿透了血肉,直達心臟的位置。
他的笑很難維持了,他的血還在滴,他的臉色近乎死人般慘白,額頭冒着虛汗。
她站立着,仿若呆了。
她的手已經垂下,他卻自己拔出了劍,隨着劍飄出的血花飛舞。
他抱住了她,聲音含着笑卻很吃力地道:「你、你又被騙了,我根本沒想殺你們,我想殺的人只有自己。他奪走了我最愛的姑娘,那麼,我便也要奪走他心尖上的人,這樣子……才公平,不是麼?」
蘇寧受驚般後退一步。
秋楓便倒在了地上,他死了,先前還笑着和她說話,現在卻死在她腳下。
蘇寧感覺這些像是在做夢,她恍惚地站着,一直站着。
直到門被打開,玖月走過來,她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臉上,他的神情分明是什麼都知道了,他正看着她,她的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羞恥感。
他伸出手。
她後退。
「阿寧……別怕!」他極其困難地對她說話,幾乎全身血液都冰凍了,「我們回家,好嗎?」
他很小心地靠近她,抱起了她,低眉斂眸,凝視她,溫聲道:「我現在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是我過去、現在、將來唯一愛的姑娘,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再遺忘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蘇寧閉上了眼,手拉住了他的紫衣。
蘇寧被玖月一路抱着回到了宮裏。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了皇宮,說是蘇家二姑娘要被冊封了。景軒聽見這個,氣急敗壞地趕去了夜華宮,卻被人擋在門外。
秦邵拉住了想要硬闖的景軒,聲音透着疲憊,「現在不要打擾他們。」
****
蘇淡月曾寫過一封信給秋楓,他們二人本是青梅竹馬,本來是眾望所歸的一對佳偶。只是,在蘇淡月十六歲那年,她進宮赴宴,望見了坐在龍椅上的那個蘭芝玉樹的少年,如同皎皎明月照亮了她的眼睛。她入了宮,卻還對秋楓說是被迫的。
她所寫的那封信便是請求他娶了妹妹,因為只要有妹妹在,她便會永遠被皇上給冷落。這些事情自然被玖月查了出來,加之蘇相曾通敵賣國,他們一家人被發配邊疆流放,至於蘇淡月在途中受一群士兵侮辱,羞憤自殺了。
景軒離開了樓蘭,他帶不走蘇寧,也無法治療她的心傷,他自己卻也已傷了心,失了魂,無人知他去向。
玖月遣散了後宮妃嬪,眾大臣的反對並不起效果。後宮裏只剩下一位皇后,幽居於靜心齋,這大半年裏從未踏出過一步,也未與皇上見過面。一時間,眾人不知是她被打入冷宮了,還是她與皇上在冷戰。
玖初安看不下去了,她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小狸子,你說她怎麼能這樣呢?明明都是皇后了,這樣子疏遠皇兄,我敢打賭,皇兄肯定把去靜心齋的路上有多少顆樹都能數得清了。皇兄去了那麼多次,哪一次見着她了?皇兄多可憐吶!」
小狸子也是知曉內情的,他道:「公主,奴才覺着,說不定皇后娘娘不是不想見皇上,只是還為秋公子那件事耿耿於懷,放不開心結。」
玖初安嘆氣,「那該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行,若是皇兄能迷途知返,再納一些妃子就好了,不過看起來不大可能。」
小狸子道:「時日一久,皇后娘娘肯定就能感受到皇上的真心。」
玖初安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年情況不變,第三年,第四年……
春去冬來,一個個年頭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玖初安已經嫁給了鎮江王府的世子柏玉,兩人連孩子也有了。
一天,她蹙着眉頭,直嘆氣。
柏玉便問,「娘子,怎麼了?」
玖初安道:「你說那蘇寧是怎麼回事兒啊,她打算老死宮中也不理皇兄嗎?害了她的人又不是皇兄,憑什麼要讓皇兄這麼難過。你不知道,我上次去見皇兄,他變得有多消瘦,看着真令人心疼。」
柏玉沉吟半晌,道:「不如放一把火燒了靜心齋。」
玖初安驚嚇,「你想殺了她絕了皇兄的心思?」
柏玉搖頭,笑道:「你想,若是靜心齋起火了,你皇兄會不衝進去救人麼?這樣,皇后便沒法再呆在靜心齋,你皇兄順理成章地就接她住進自己宮裏。」
****
夏天的夜空星月齊放,輝煌璀璨。夜靜悄悄的,卻有一道火光在南角方向升起,火舌在黑暗裏灼灼逼人。
一時間,紛亂的喊叫聲,腳步聲擾亂了這個夜晚。
眾人提着水澆滅火。
一桶又一桶,火勢卻太大,一時間難以救下。
玖月直接就衝進了火海里,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濃煙熏得他的眼睛看不清事物。
「蘇寧……」
「你在哪裏?」
「快點出來!」
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在吼,雙眼不知熏的還是急的,變得通紅。
沒有人。
門外是奴才們焦急的聲音在叫他。
他繼續朝裏面走。
房梁塌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望着周身的火海,陷入了絕望的悲痛。
他想要翻過眼前的障礙物,說不定蘇寧就在這房間裏。
他的手卻忽然被人拉住。
耳邊是許久許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像是幻覺般不真實。
「你不要命了?」
透着無奈的責備。
他緩緩側頭。
火光明亮地炸開,她站在他面前,素白的衫裙,目光平靜,唇角含着淺淺的笑意。
****
在後來多年的幸福生活里,玖月每次回憶起那次火災都記憶猶新,當他絕望到地獄深淵時,她卻像是一道光芒出現在眼前。
有一種愛,是要人跌入徹骨絕望的,但……絕望盡頭,便是幸福。
-本章完結-